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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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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太太:第十六节把东西提回去以后,傅步宁已经睡了,因为天色晚了,所以,我随手就放在了谢大姐家的桌子上。然后我就下楼睡觉了。

乔太太:第十六节

把东西提回去以后,傅步宁已经睡了,因为天色晚了,所以,我随手就放在了谢大姐家的桌子上。

  然后我就下楼睡觉了。

  第二天,我是被云总的电话吵醒的,他说大事不好了,项目上有几台壁挂炉被偷了,我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说了句,“什么?”

  我干了这几年暖通设计师,还从未遇到过有人偷新壁挂炉的情形,这还是头一次。

  我开上他的切诺基就来到了现场。

  其实就是丢了几台而已,对整个项目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连损耗都算不上,云总也说不过几千块钱而已,丢了就丢了,而且,这笔帐,由云溪承担,南衡不负责。

  一群大男人正插着兜在那里谈笑风生呢,我走了过去,对着傅南衡说道,“一帮一,一对红,你说过的话还算话吗?”

  他好像有点儿惊讶,“项目没完,自然算数。

“我想请傅总帮我追回丢了的壁挂炉!”我说的很正经。

“追回?为什么?”他双臂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知道今天的阳光很好,打在我脸上,可是我很急躁,追回壁挂炉的野心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我工作这几年了,从未因为我的失误,造成工地的任何损失,我不想让我的职业生涯有任何的污点!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必须追回!”我很执拗地对着傅南衡说道。

  方才说话的那些人,看到我的表情,神色各异,陈数不在他们当中,这些人都是高管,陈数级别太低,连聊天的资格都没有。

“这也不是你的错!”傅南衡说了一句。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可是只要暖通方面出了问题,我都有责任,我必须肩负起这种责任,哪怕找到最后也找不到,但是我尽力了,我就不后悔!”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说的掷地有声,慷慨激昂,我并没有想表现什么,只是心里真的很着急,之所以让傅南衡和我去,原因也很简单,万一我碰到歹徒怎么办?

  相信他也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上车之后他第一句话就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危险,所以,让我跟你去?”

  我点了点头。

“以前和你接触的也不少——”他一边开车,从壁挂炉失踪的地方开始,那里有车辙,因为是土建工程,所以,地上有厚厚的一层土,也因此为我们寻找壁挂炉提供了更加有力的线索,他所做的也正是我所想的,“想不到你是这么执着的一个人。”

“执着有什么用?”我的头望向窗外,再执着的女人也比不上妖媚的女人,比如叶宁馨。

  他还不是在我怀着孕的时候,和那个女人上/床了。

“或许执着很有用!”他说了一句。

  因为是跟踪,所以,他的车子开得不快也不慢,我在打量着两旁的建筑,看看有没有废旧物品回收站,一般盗窃了的人,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卖的,只能卖到废品收购站,可是一路上都没有。

  在一条分岔路口,我和他的手共同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而他的车子,在我说出来之前,已经在往那个方向行进了。

  我看了他一眼。

  果然,走了不久以后,在一个废品收购站发现了这几台壁挂炉,都被小偷拆坏了,我说我是这些物品的原本所有人,收购站的主人害怕,所以就原封不动地给了我们了,只能自认“倒霉”。

  回来的路上,我的心情好多了,虽然这些壁挂炉不能用了,却可以返回厂家保修,我们只需要付差价就能够拿到新的了,所以,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正好我的手机响起来,竟然是谢阿姨的,因为傅南衡在旁边开车,所以,我就头靠着那边的车窗,手小声地把电话捂起来,谢阿姨问我昨天买的一件东西是干嘛用我,我就告诉她了,然后挂了电话。

“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偷偷摸摸的。”他说了一句,面色并没有专注在开车上。

  刚想说什么呢,我的微信就响了一下子,竟然是叶宁馨发的一条微信:初小姐,听说南衡现在找到你了,他找到你也不过是为了孩子而已,前几天他从海南回来,大概好久没要了,我们俩在床.上——剩下的你也知道了,我就不说什么了。附照片一张。

  然后,就发来一张照片,她在傅南衡的家里,傅南衡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一直手臂平搭在沙发靠背上,双腿交叠,迷死人的样子。

  然后,不过一分钟,两条微信都撤回去了。

  我有时候想想,发明微信撤回功能的人,真是应该记他一个头功的,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无所遁形。

  我的手捏着手机,放在双腿的位置,然后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

  他不经意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看到我低着头在掉泪,把车停到路边,手扶着我的座椅,说了句,“怎么了?又哭?”

“我很爱哭吗?”我埋怨地说了一句,手拿着手机,要把证据给他看的,可是,也被叶宁馨这个狡猾的女人给销毁了。

  他笑了笑,“很爱。壁挂炉不是找到了吗,还哭成这样?”

“你能解释一下你和叶宁馨的事情吗?你前几天回去是干什么了?”我说了一句。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笑了笑,“上次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

“才不是,电话是苏阿姨让我打的,让我跟你说一下步云的情况!叶宁馨既然得到你了,何必向我炫耀,跟我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炫耀什么呀?”我擦着眼泪,生气又不服气的模样。

  他便知道是叶宁馨的缘故了,拿过了我的手机,可是两条微信都已经撤回了。

  接着,他紧紧地皱眉,“我上次回去是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的手机设置了,不允许接你的电话,把你拉进了黑名单,我给你发微信,你一直不回,可是你的手机显示的却是我把你拉进了黑名单,手机设置这些我向来不看,以为还是原来的样子,所以一直不知道。这次回去,我已经把怡春收购,董事会选举了新的总经理,她已经和怡春没有任何关系了,没有钱的女人能嚣张到哪里?她表示她的,我拒绝我的,这下你满意了?”

  最后的话,他说的有些气愤。

  原来黑名单的事情竟然是这样。

  叶宁馨,生生地阻碍了我和他半年的联系,这半年里,孩子早产,如果我能够早些联系到他,或许不至于这样。

  我记得我来了海南以后,曾经给傅南衡打过一个电话,那头没动静,我刚说了一句话,那边就挂了,然后就再也打不通了,想想必傅南衡也不知道叶宁馨用了这么多心思。

  我慢慢地不哭了,在抽泣,刚才她给我发的微信想必也是捡动听的说。

  让我难以释怀的是,为什么他的手机叶宁馨总是拿着,为什么不设密码?

  尽管他这样解释,可是叶宁馨在他床上的那一幕,始终都不能从我的脑海里抹去。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阿姨的声音,说步云有点儿发烧,如果他不忙的话,回去看看。

  我一听,心里就特别急,明明刚才还是小女儿心态,可是这会儿,心理状态马上成为了一个当妈的了。

  放下手机,他说了句,“先把东西送回筹建处!”

  我“嗯”了一声。

  车很快就到了酒店,我们俩去了他的总统套房。

  步云正在房间里玩玩具,苏阿姨在看着他,看起来步云的精神也挺好的。

  我本想去摸摸步云的头的,可是傅南衡已经先一步把孩子抱了起来,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他的额上,说了句,“有些烧,不到39度,现在不用吃药,苏阿姨,你去酒店的厨房,让他们做一碗姜汤,步云,上床去休息!”

“嗯,爸爸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步云一副很仰视他的样子,这种孩子把父母当成偶像的关系,是我一直期待的,不过很显然,步云并没有把我当成偶像,吃个冰欺凌都把我训斥一顿。

  步云乖乖地就躺在床上了。

  刚才进来,还没有来得及跟步云说话,我坐在他的床边,说了句,“步云乖哦,不用担心,心情好,病很快就好喽,你看,妈妈就不生病!”

  步云说了句,“嗯,我不担心,因为爸爸说小孩子生病是常事,所以我从来不担心。”

  感情是我多嘴了,他这是给步云灌输了多少思想啊?好像懂得比我还要多。

  他站在阳台上,已经在抽烟了,大概也知道步云的病没有什么大碍。

  步云又说了一句,“我说发烧其实是想让妈妈来看看我。”

  我笑笑,拍了拍他,小孩子睡觉快,很快就睡着了。

  我转身去了他抽烟的那里。

“这次见步云,他给了我耳目一新的感觉,是你调教得好。他从我妈家里回来的时间不长,可是进步却很大很大,出乎我的预料。”我发自肺腑地说道。

  因为步云的见识,似乎比得上很多大孩子了。

“我调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不上道?”他本来朝着阳台的,忽然转向了我,把口中的烟拿开,眼色迷离地看着我。

“我以为我们要谈孩子的!”这种反差,让我一时接不上茬。

  其实我和他之间,除了叶宁馨以外,并没有别的什么,毕竟以前丁瑜,自从她爸爸坐牢以后,她也夹着尾巴做人了,听说现在在相亲,莫语妮进了精神病院,叶宁馨他也处理了。

  可是,那一幕,就算是他为了拉拢叶宁馨,可我始终也过不去这个坎啊!

“既然我一直不上道,你那还来海南干嘛?”陈数说了,他不轻易参加工程的施工的,在北京的时候,我也知道一些,他如今大张旗鼓地来了海南,为了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谁知道呢,”他抽了一口烟,再次拿开,眼前烟气缭绕,笼着他迷离的双眼。

  这副样子,相当性感。

“我也多次问过我自己,为什么这一辈子就喜欢上你这一款,可是真的没办法,喜欢了就真的再也抛不开了!”他很认真地说完,“欢欢对我呢?什么感情?”

  我听不出来这次他叫我“欢欢”是调侃还是认真,反正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本来在心里的两个字“怨恨”也咽了回去。

  我是多么希望我有一颗很大很大的心,能够包容下他的出轨,可是我实在做不到啊!

  我感觉,他要是这样攻下去,我的心理防线很快就会坍塌。

“喜欢你”好像是这次他来了海南以后,对我表达的最多的三个字。

  步云还在睡觉,苏阿姨端来了姜水,说一会儿让步云喝下就好了,先生一直这么照顾步云,不会有问题的。

  突然有一种他“又当爹又当娘”的错觉,我这个娘做的真是非常不称职。

  十一月初,云溪集团要就这个项目评一次先进工作者,我不是他们单位的正式职工,只是给他们出图的,竟然也被评为了先进工作者,这其中的缘由,不想也知道。

  肯定是云总为了拉拢傅南衡啊,现在全筹建处的人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

  因为只是小范围的颁奖,所以,只有奖杯,没有奖金,这个奖形同虚设,不过,可能云总他们认为,钱对傅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荣誉才最重要。

  恰好,给我颁奖的人是他,也不能说是恰好,应该说是云总特意安排。

  我站在台上,愣愣地看着他上台,接过奖杯,我一直在怀疑云总他们让我给我颁奖的居心是什么?

“咱们是一组的,你得奖了,是不是也该分我一半?”他在我面前说了一句。

  台下好几百人可都看着呢。

“又没奖金,你想怎么分呢?你想把奖杯劈开的话,我没意见。”我说了一句。

  他笑笑,没说话,因为他慢悠悠地在我的脸上啄了一下子!

  这是什么意思?这又不是欧美的颁奖典礼,干嘛要这种方式?

  上次,在机场,他要亲我,我躲开了,然后他就记到现在吗?

  果然是小心眼的男人!

  这时候,台下掌声雷动。

  我真是不明白,这些人起得是什么哄!

  我的神色还没有从目瞪口呆中出来,他已经下台,悠闲地看着我。

  大概“秋后算账”就是这个意思。

  云溪集团的这个项目大概告一段落,基本上以后就没事儿了。

  工作上虽然累,但是做设计这几年,大大小小的奖也得了不少,现在生活上有一件烦心事,那就是傅南衡的态度,他来海南是干什么的,我已经看出来了。

  即使我是一棵树,可他的攻势已经让我动摇了,我现在想让他看看自己的女儿,毕竟,这是他的孩子,我不给他也过不去,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正如他所说,可能怕我又有别的思想异动,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跟我说。

  他不说是他的事,我如果不告诉他,就是我的事了。

  那天我邀请了他来家里,说要做汤给他喝。

“动心了?”他说了一句。

“不是,有一件别的事情要和你说,你先来吧,来了我告诉你。”我说道。

  毕竟孩子的事情,还有早产,一言难尽,最主要的,我想让他来看看孩子。

  约的是第二天中午来我家吃中午饭,本来也想叫步云来看看他的妹妹的,不过想了想,家里太小,盛不下那么多人,而且,他知道了,肯定会告诉步云还有苏阿姨的,这事儿得慢慢来。

  他来以前,我已经把汤给炖上了,菜也切好了,就等他来了,开始炒。

  我坐在写字台旁边正在摆弄一块荧光手表,这是我海南一个同学给我的,她清华一毕业就来了海南了,最近才联系上,她是做高科技的,说这种荧光手表不像普通的荧光手表,对孩子没有坏处的,给你儿子带着玩吧。

  我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这种表好几千块,还采用了进口的机芯,真是够贵的。

  我正拨弄着玩呢,门响了一下,我说,“门没锁,请进。”

  这个人还真是有素质,从来不像陈数那样乱闯。

  然后我一直没做声。

  他进来以后,站在我身后,说了一句,“什么?”

“荧光手表,我同学送给咱们儿子的,高科技,好看不好看?”我坐在桌子前,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

“还不错。”他说了一句。

  忽然间,楼上传出来一阵哭声,我心想,这是他女儿要见她爹吗?哭得毫无征兆,我却乱了心神。

  可是看傅南衡的神色,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嗯,吃完了饭,我就打算告诉他了。

  我去了楼上,看了一眼孩子,她只是在睡午觉,中间哭了一小会,谢阿姨说没事,她知道孩子的爸爸今天来,让我赶紧下去。

  我惦记着锅里的汤呢,忽然想起来,差不多了,我急匆匆地下楼,跑进了厨房,果然,进来的时候,锅快沸了,我赶紧把火调成了小火,把盖子掀开,准备炒菜。

  我炒菜很快,不多时,四个菜就出来了。

  把菜端上桌,忽然想起来那块荧光手表。

  我要收起来,咦,怎么找不到了?

  我翻找了很久,也没有。

  我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找不到这块手表,饭也吃不好。

  不过么,这块手表不是荧光的么,就是为了防止孩子老丢东西,大人好找的。

  可是家里这么亮,真的不好找啊。

  正好我家里的窗帘是那种隔光效果特别好的,拉上窗帘,家里基本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句话不说。

  我边拉窗帘边说,“你真没看见我的表在哪儿么?”

“没有。”他的声音略沙哑。

“哗”,窗帘拉上,顿时,光全部被阻隔在外,拉上窗帘以后,我后悔了,当时只想着找表的,可是,现在我闻到了房子中有一种暧昧的气息。

  想把窗帘拉开的,可是太刻意,所以,我到处去翻找表,可是怎么都没有找到。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我,把我拥进了他的怀里。

  我听到他的心咚咚的跳声,我也听见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心里后悔不止,不该拉窗帘的。

  他肯定认为我是刻意的吧。

  上天作证,真的不是。

“都多久了,还不肯?是要让我把心掏出来给你吗?”他的双臂紧紧地掳住我的后背,声音低沉沙哑,如同那无数个夜,我和他在床.上,那时候,他唤我“欢”。

  我挣扎不脱,但是,我的头偏向一边,本能地对今天中午邀请他来我家,又开始后悔。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知道!”我说了一句。

“跟了我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这辈子除了你,我还碰过哪个女人?”他抱着我,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可是他愈是这么说,我就越是想哭。

“可能你反悔了,可是在我心里,那件事情过不去!”我的身子开始瑟缩,想挣开他。

“如果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只有这么大点儿,那我没办法。我是商场上的人,逢场作戏免不了,和她也是!”声音沙哑得好厉害,他说着,头偏过来,在黑暗之中寻找我的眼睛。

  可是他越是寻找,我越是后退得厉害。

  呵,逢场作戏,在床上逢场作戏!

  真是讽刺。

  这时候,厨房的锅里,汤沸腾了的声音。

“我要去看砂锅的,汤好了。”我仓皇地说道。

  可是他还是不放开,大概觉得我执拗又不讲理。

  我就是执拗不讲理,和别的女人上.床,我不可能那么大度,我自己做到本分,我希望我的伴侣也做到,可是,他如果做不到,我要么离开他,要么接受他,可是这个梗,会一直在我心里,怎么都过不去。

  最终,锅里的汤一直在沸,一直在沸,沸到让人听不下去了,我挣脱他去了厨房。

  煤气灶已经被浇得熄灭了,我赶紧拿着抹布把洒出来的汤都擦干净了。

  今天本来是要告诉他女儿的消息的,可是又发生了这件事。

  我擦着擦着,就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候,我听到门响了一声,他大概走了。

  我走了出来,看到荧光表,放在了我刚才放的地方。

  刚才是他藏起来了,他藏起来干嘛?

  他生气,我心情也不好。

  我把谢大姐叫了下来,她抱着孩子,我们俩一起吃饭。

  孩子刚刚睡醒,本来那么小一点儿,还在保温箱里住了那么久,现在已经是粉嫩嫩的小人儿了,粉嘟嘟的小女孩儿,特别招人喜欢,和刚生下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看到他,我不禁感叹傅南衡基因的强大,两个孩子,没有一个随我的,长得都想他,傅步宁,长得也像她爸爸,两只眼睛,英气逼人,那种气质很像,步云更像他爸爸。

“孩子爸爸走了?”谢大姐问道。

  我“嗯”了一声,“生气了。”

  我和傅南衡的过去,虽然和谢大姐说过一些,但是她也是一知半解,至少傅南衡出轨这事儿,我就没告诉她。

“嗨,男人生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哄哄他就行了,语言哄不好就在床上哄,男人都扛不住这个,初欢,你身材这么好,想必床.上功夫也不错,你男人肯定跑不了,要不然也不能从北京跑到海南来!”谢大姐四十多岁了,所以在一些谈话的内容上,和玲珑不一样,有时候开放的连我都受不了。

  上.床?我是绝对不会和傅南衡这么做的,不过谢大姐说的对,也许我是该哄哄他了,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个时代,哪个男人还和别的女人没有点事情,更何况,那还是我怀孕的时期,他难过,也是正常。

  可是这样想想,又觉得好心酸呀。

  反正步云发烧了,我也要再去看看步云的,所以,我就给步云买了好多的零食,去了海航大酒店。

  敲门。

  片刻之后,有个人出来给我开门。

  那个人清爽的头发,身穿白色睡袍,怎么每次总是在洗澡?

  他开了门,问了句,“来看步云?”

“嗯。”我回答了一句。

  他没说什么,让我进去了。

  步云看到我来了,说了一句,“妈妈,你昨天是不是惹爸爸生气了?”

  呃,这事儿他都和步云说了吗?

“步云,你看,妈妈给你买了很多的零食,你不是发烧刚刚好吗,犒劳你的,喜欢不喜欢?”我问。

  步云用很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妈妈,你怎么总是顶爸爸的雷呢?爸爸不允许我吃零食!”

  呵,他管得还真是宽了,我妈都没有这么管过孩子,更何况步云发烧刚好。

  傅南衡坐在一边看书,还没换上衣服,我用不满的神色看着他。

“不用看,看了也不给吃!”他眼神集中在书上,眸光微抬,对着我说了一句。

  简直气坏我,本来今天是想来跟他认错的,毕竟昨天他说的那番话好像是肺腑之言,说实话,我当时还挺心动的,我今天买的都是国外进口的零食,花了小一千块呢!

  他凭什么给孩子立这么多规矩?

“妈,爸爸跟我说你又给我生了一个小妹妹,小妹妹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能够见见我的小妹妹啊?”步云两眼放光说道。

  小孩子对小孩子最感兴趣了,而且这个还是和步云息息相关的亲妹妹。

“乖,你妹妹是早产,身体很弱,妈妈千方百计给她补身体,等过段时间,她身体好些了,你再见她,好不好?”我对着步云说了一句,其实这话也是说给傅南衡听的,毕竟当时,我生这个孩子的时候,他什么也不知道。

  是对这个女儿一点儿都不关心吗?还是——

“那妈,这个妹妹早产,我以后还能有别的弟弟或者妹妹吗?这样我以后带着弟弟妹妹们玩,就能能够当大哥哥了。”步云抬着好奇又向往的眼神看我。

“应该——应该不会有了吧!”我说了一句。

  毕竟他做过那种那种手术,即使我和他复合了,也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了。

  可是傅南衡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我说傅步宁早产一样,照样看书,而且还翻了一页书,没有看出来一丁点儿的心不在焉。

  他对步云这样,对另外一个孩子不关心倒是不至于,可是这表情,我实在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看他一句话不说的样子,我心里也恹恹的,想到还有工作要做,我就和他说,我先走了,要去工作了。

  临走前,他说了一句,“如果在楼上不方便,就把孩子抱来让苏阿姨看着。”

  这事儿我刚刚开了个口,他却好像早就尽数了然于胸,不过以他的智商,想到了也不奇怪,毕竟那天去我家里吃饭的时候,就听到孩子的哭声了,而且,我还跑出去——

“有些人自以为聪明!”他说了一句。

  有些人?想必说的就是我了。

“我想把你女儿也给你送过来。”

“你把孩子都交给我,是真的把我当成全职奶爸了吗?照顾儿子,又照顾女儿?”他把书放到了一旁,慢慢地踱步到我身边,说道,“那你呢,干什么?”

“让你照顾是其次,这毕竟是你的女儿,我知道自己错了,今天是来和你道歉的!”我说了一句,“你见不到女儿,我也很难受,毕竟那天,我的态度太过强硬了。”

“你会硬?你不是该软、该湿吗?”他凑到我耳边,在我耳畔说了一句。

“你——你简直无耻。”一听这话我又惊又怒,本来是很正经地和他说话的,扬起拳头来就捶打在他的肩头,

  拳头却正好落进了他的掌心,我要抽回来,他却怎么也不松开。

  接着又用挑逗的口气在我耳畔说了一句,“多久?九个多月了吧?这么久没要你了,想不想?”

“我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我气的说的了一句。

“不错嘛,听懂了,这要是以前,又要满脸无知地看着我。不过也是,床都上过那么多次了,我一说,你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我,唇角的笑容似有却无,我的拳头,还在他的掌心里。

  他眼神里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瞳仁中显出我怒气冲冲的模样。

  可是明明感觉,心中有一堵自己筑起来的高墙,一直在坍塌,慢慢地,当时决定了和他分手的,可是为何现在,自己又是这副不争气的模样!

  注定这辈子都和他纠缠不清。

“嗯,对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步云刚才在玩玩具,他爸说的什么话,他没有听见,因为那话,他是对我一个人说的。

  我和他对望着,我看着他,我知道我唇角马上一个笑容就能够溢出来,他也似笑非笑的样子。

“你曾经和步云说过,如果一件事情,老磨人家,人家会烦,你老磨我,我现在烦了!”清晰地记得,那天,步云眼泪汪汪地说这句话的样子。

  他握着我的手,再次在我耳边说了一句,“等步云长大了,我会告诉他,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追女人的时候!”

“你——”我实在哑口无言了。

  听步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中一直想象着他的父亲是一个多么克俭,又多么自爱的人。

  如今看来,果然不能听到后半句,听到后一句的时候,才会发现他原来是一个流氓!

  如同许多许多次那样,我再次迷失在他的眼光里。

  这时候,正好苏阿姨进来了,我赶紧把手从他的手里拿开。

  苏阿姨好像听见我们说的话了,她说了一句,“初欢,让邻居看着,哪有自家人看着放心呀?既然初欢你也有这个意思,我正好好几年没看过小孩子了,所以,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着,先生的小公主,肯定长得和妈妈一样漂亮,你一直也不跟我们说孩子在楼上,我们即使知道了,也不好意思开口跟你说。”

  啊?这意思是苏阿姨也知道了吗?

“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啊?”我十分诧异地看着苏阿姨。

“上次我去看你,孩子哭了,你就不冷静,眼睛一直瞟向楼上,因为知道你有了二宝了,所以,我一猜就猜到了!在先生家里做了这么多年,也跟着学聪明了!”苏阿姨看了傅南衡一眼,说道。

  这是一家人都在把我当猴子耍吗?明明都知道了,看我一个人在我这里表演。

“可是女儿的身体弱,我不放心,而且,我每天晚上都搂着她睡觉,我怕她乍换一个地方,会不适应——”我心里特别忐忑,说了要把女儿给他的,可是现在又很后悔了,带着女儿虽然累,可是我们毕竟一起闯过了那个难关。

“既然两个孩子都跟着先生了,那初欢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苏阿姨又说了一句。

  他好像进了里面的房间,去换衣服了。

“原则问题,绝对不回!更何况,我现在工作很多!”一想到叶宁馨那副贱样,我就生气,我何必自己找气生?

“夫妻两个,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再说,先生这么好的人,能气你哪?”苏阿姨还在游说。

  看起来他和叶宁馨上.床那件事情,苏阿姨还是不知道的,这件事情事关他的声誉,我还是不要随便告诉别人。

  然后,他走了出来,对着步云说了一句,“步云,走了,出去吃饭!”

  两个人大手牵小手,就走了出去!

  就因为那天对他的态度,所以,我完全被无视了。

  好像是因为我追回了壁挂炉这件事情,云总把我吹得天花乱坠,说我是一个天生的设计师,设计的内容相当好,而且非常有责任心,反正建筑的圈子就这么大,海南也就这么大,不多时,我就在圈子里出名了,找我设计图纸的纷涌而至,我一室一厅的房子都快摆不下这些图纸了。

  想着要把孩子给他送过去了,可是忙,一直很忙,加上我潜意识里也不想和孩子分开,他也没强求,所以送孩子的问题就一拖再拖。

  这一天,我接了一个项目,是那个胖哥给我接的,现在他俨然成了我的经纪人了。

  不过我看到项目的名称写的业主的名称是:叶小姐。

  我心里本能地浮现出一个名字:叶宁馨。

  傅南衡曾经说过,在北京的时候,他已经收购了怡春了,叶宁馨现在什么都不是。

  可是曾经她给我发过微信,让我气到哭。

  如果这是她要设计让我做这个项目,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不想掉到他的陷阱里去。

  我就让胖哥给拒绝了。

  可是,我刚刚拒绝,就收到了一个电话,是叶宁馨的,果然是她,她还真是无孔不入,追到海南来打击我。

  从电话里能够听得出来,她谄媚而又妩媚地笑着,“果然是清华的高材生啊,一猜就知道是我了,关于我和南衡的事情,初小姐不是一直很介意的吗,我请初小姐出来一趟,咱们当面把话说清楚。”

  我答应了,毕竟事关傅南衡,只要有关他的事情,我就都想知道,所以也不管叶宁馨设的是什么幺蛾子了。

  下午两点,在一座五星级大酒店的一层,她约了我。

  照例是娇媚而妖娆的模样,那一刻,我心里有几分犹豫,大概男人喜欢的就该是叶宁馨这样的,我太清汤挂面,平时连妆都不怎么化,顿时有些自卑起来,她出身豪门,而我,一直在靠自己打拼。

  其实不想和傅南衡在一起,自卑也占了很大的原因,不光是叶宁馨。

  她一直在讲她和傅南衡的过去,还特意提了上,床那件事,她说了一句,“南衡的床上功夫向来厉害,这得是在多少女人身上才磨练出来的!”

  纵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假,可是我听了,还是觉得好心酸。

  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自卑。

“叶小姐的活动范围很广啊,在北京没有一席之地了,又跑到海南来了?”身后,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忍不住飞速地回头去看,那个人,正优哉游哉地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怎么会来?我很纳闷。

  他走到了我和叶宁馨面前,对着我说了一句,“不回家去看孩子,在这里干什么?”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朝着叶宁馨说一句。

“南衡,你的前妻很不乖哦!”叶宁馨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

“不乖么?”傅南衡反问了一句。

“是啊,就这个性格——”叶宁馨好像看到我委屈的样子,特别开心,很乐意在傅南衡面前贬损我,“真的配不上——”

  我就坐在椅子上,脸上火辣辣地,我承认我的口才比不过叶宁馨,她爱怎么编排我怎么编排我。

  我的手已经被傅南衡拉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我的眼睛很无辜又很惊讶地看着他。

  他要干什么?

  他把我整个人都圈入怀中,然后唇压了下来。

  我从未想过这个吻会是这种时刻,当着叶宁馨的面,也从未想过,我贴着他身子的那一刻,倾听着他的心跳的那一刻,我的心要跳出来。

  我没有注意到叶宁馨。

  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时间漫长到仿佛地老天荒。

  然后,他依依不舍地放开我,说了句,“现在呢?乖了?”

  我脸红心跳,小女儿般地不敢看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总是怀疑我和她有什么事情呢?我就算瞎了眼,怎么能够看上她?”傅南衡说了一句,他背对着叶宁馨,旁若无人地和我说道。

“可是,那天——”我刚要问,可是那天,叶宁馨明明就在他的床.上啊,而且,他去洗澡了。

“可是那天,傅总让我把莫语妮弄到精神病院,说你一个大男人,行动不便,可是莫语妮的病情是进也可以,不进也可以的,我为了这事儿,简直费了好大的力气,所以,傅总这是翻脸不认人吗?”叶宁馨接过我的话,说道。

“回家,孩子找妈了!”傅南衡根本没有搭理她,对着我说了这一句。

  然后,他再次和我十指相扣,我们俩相携离开。

  我是溜达着来着,没开车,来的时候也心思沉沉。

  傅南衡开车来的,我就上了他的车,人坐在车上了,腿还不是自己的,有些麻木。

  他的车开得很慢,不巧,这时候,天突然电闪雷鸣,一场倾盆大雨瞬间将至,天色都乌沉沉的,仿佛世界末日。

  他一直没说话。

  很快就到了我家里,外面的雨下得已经很大了。

“车后面有一把伞,是我秘书给我放上的!你拿着。”他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叶宁馨找我的?”我问了一句。

“我刚去看我女儿,听谢大姐说的。”

  我吃了一惊,“你已经见到你女儿了吗?”

  他轻笑了一下,“本来知道她是早产,身体弱,不敢去看她,害怕见了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见了才知道,粉嘟嘟的,和你一样,就是这一眼,就离不开了!所以,谢谢你,把孩子照顾得这么好。”

  六七个月的苦总算没有白费,得到她爹的认可了,我低头浅笑了一下,“这也是我的孩子,你谢什么。”

  刚刚说完这句话,没意会过来的功夫,我整个人就被他揽到了怀里,再次开始深吻起来。

  有人常常会问,男人身体出轨和思想出轨,你能接受哪一个?

  若是以前,我是哪个也接受不了的,无论是什么出轨,都代表着不爱了,真正轮到自己了,才知道身体出轨,会在自己的心理上造成那么大的坎,无论如何,他只要一接触我,就会想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情况,心里会本能地排斥。

  刚才和叶宁馨在一起的时候,可能他是故意做给那个女人看的,也因为事出突然,我没想那么多。

  可是,现在,我开始反驳他了。

  最终挣开了他。

“我要下车了!”

“我送你。”

  我心想,他车上就一把伞,他送我也好,省的他回去的时候没有伞了。

  这里是老旧小区,凹凸不平,所以很多地方都积了水,我和他共挣着一把伞,他抚着我的背,我们俩一起小跑着到了我的单元楼下。

  我说,“好了,伞我就不拿上去了。你回去的时候没有伞打,还是你打着吧。”

  整个过程,我脸红心跳,又矛盾不止,那一刻,我是真的想和他回北京去了,可是对北京,我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因为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曾经如同噩梦。

“我不喜欢!你懂得。”他在我耳边说道。

  我不懂得“打伞”是什么意思,所以,很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喜欢打伞?不打伞人容易生病的,被雨淋了,淋一身,多难受?”

  他轻轻地拽了拽我的耳朵,“被雨淋了很舒服,打伞我不舒服,不喜欢打伞,更不喜欢穿雨衣!”

  接着,他就走了,一个人大踏步地走在了雨中。

  直到看到他的背影上车了,我也没有搞懂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肯定话中有话是真的。

  我上楼以后,就去百度。

  果然,他真是色狼一个!

  傅南衡看过自己的女儿了,我总算对他有了交代,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便放了下来。

  最近工作很忙,虽然蒸蒸日上,也是也会遇到不爽的情况。

  今天我遭遇了工作上的滑铁卢。

  胖哥的公司很小,效益也比较一般,看我最近混的风生水起的,所以,就给我拉活儿,他从客户那里赚差价,他本来就是海南的地头蛇,不过对我还算是仁义,给我的价格也算是公道,而我,也懒得直接和客户打交道,画图,拿钱,一拍两散。

  今天胖哥说有一个客户要见我,因为人家要看看设计师长什么样子。

  这样的客户我也经常遇到,于是就和胖哥去了。

  在对方公司的会议室,听胖哥说那个人叫做乔总。

  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坐着我们三个人:胖哥,乔总,还有那个人。

  乔总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他上下打量着我,说道,“胖子,我以为你说的设计师是一位很资深的男士,想不到竟然是一位女士,而且,他穿得也太——”

  他打量着我的穿着。

  有问题吗?我下身一条牛仔裤,上身白衬衫,头发一如既往地散着。

  多少设计师不都是这样穿的吗?

  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盯着自己,并没有觉察出来任何的不妥。

“长相很萌,所以,对这样的设计师,我很不信任,我不可能把几个亿项目的暖通交给这样一个毛孩子!”乔总直言不讳。

  毛孩子?萌?

  我简直哭笑不得,说乔总以貌取人一点都不为过,而且,直接把我给拒绝了。

  胖哥好说歹说都不管用,最后只能给我摊了摊手,说了句,“认栽吧,人家说你萌!”

  这个字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表扬的词,而是赤/裸/裸的贬低。

  心里对这个乔总就挺怨恨的。

  回到家,我在图上画了这个乔总的头像,然后拿铅笔一下一下地点着,让你说我萌,让你说我萌,做了这么多项目的设计图,也没有人嫌我萌,就你!

  我正点着呢,敲门声响起。

  我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进来!”

  我连头也没回,头还靠在写字台上,垂头丧气的模样。

“这图上画的人是我?”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竟然是傅南衡,现在他也可以自由出入我家了,是么?

“当然不是,你没这么难看!”我说了一句。

“原来在你的概念里,我长得还不算难看的。”那个声音又传来。

“岂止是不难看!”被乔总这么一气,我说话多少有些口无遮拦。

  他拿起了那张纸,已经被我画的千疮百孔了。

“乔厉山?中山地产的总裁?”傅南衡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问了一句。

“都是地产界的人,对这个人还是有所耳闻的,他拒绝了你?”傅南衡问了一句。

“对啊,说我长得萌,不专业,他都没有看过我的设计,就说我不专业,一点儿专业知识都不懂!”我抱怨道。

  他抚摸了我的头一下,“你长得难道不萌?”

“哼,萌对我来说不是一个褒义词,是彻彻底底的贬义,我获得过这么多奖,他就没看过,以貌取人,我最烦以貌取人的人了!”我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和傅南衡说道。

  好像很久我们都没有彻底地交心过了。

“我也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也烦我?”他站在我面前,问了一句。

  我“哼”了一下,“烦!都烦!”

  他从我的表情看出来我言不由衷了,把我从椅子上提起来,双手抱着我的腰,我看着他。

  我们好像再次进入到了夫妻的那种默契当中,他看着我,我也眼睛含水地看着他。

  出轨那件事儿,我是真的不打算计较了。

  我心在那一刻,变得很软很软,下午的阳光打到了他的脸上,很柔和。

  我竟然忍不住地,抿着双唇竟然低头笑了起来。

  午后的海南,在我的小小的租来的房子里,楼上睡着我和他的女儿。

“初欢,去复婚吧?”他问了一句。

  良久,我点了点头。

  接着,他抱了我,我也双手反扣住他的肩膀。

  这件事情,最终是傅南衡出面替我摆平了的,不得不说,有一个有钱有势的——老公,是挺好的一件事儿,至少自己少吃很多哑巴亏。

  这一年了,我日日梦到这一刻,如此摧残我的心。

  因为我和他说过,等我做完乔厉山这个项目,就回北京去复婚,我想好了,既然复婚了,就不要过多地纠结过去,要和他好好地过,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最终我也没能做个有志气的女人,只能且行且珍惜了。

  傅步宁已经让谢大姐交给苏阿姨了,虽然傅南衡以前看过这个孩子,可是他抱起这个孩子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他挺百感交集的,好像还有点儿遗憾,抱着傅步宁的眼神,我只在他看我的时候感受过,别的时刻,他从来都是眼中含着一层的冷意看别人的。

  然后,他把这个孩子贴到了自己的脸上,说了句,“傅步宁,爸爸的好女儿!”

  步云也争着要看看这个妹妹,苏阿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女儿虽然是早产,可是大概我这几个月来一直很细心很细心地照顾,所以,长得特别好,基本看不出来早产的痕迹了。

  这次全家人一起回北京,还拿了好多好多的行李,反正全家出动。

  回到家,傅南衡没有给我一丁点的缓冲机会,带着我就去了民政局,孩子苏阿姨看着,俩孩子呢,他从公司叫来了很多的人帮着收拾行李。

“我又没想着反悔,干嘛这么迫不及待!生怕我再跑了似得。”在车上,我抱怨着。

“对,没错,就是怕你跑,我现在让你吓得心惊胆战!”傅南衡说了一句。

  车子在路上飞快地行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笑话,就自顾自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看到我笑,他好像不解。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挺开朗的一个人,只是嫁给他以后,加上莫语妮和叶宁馨两个人不停的打击和迫害,让我失了本心了。

“我笑有一个裁缝,在路上捧着衣服飞快地跑,人家问他为什么跑这么快,他就说,得赶紧给定做衣服的小姐送去,送晚了就过时了!”我说,“其实,有了结婚证,我想跑还可以跑!世界这么大,我想去转转。”

  可是生活还是很美好,北京已经是冬天了,开始穿羽绒服了,大街上的人看着都挺慵懒的。

  车很快就到了民政局,拿着我的身份证还有离婚证准备复婚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乔厉山那个项目的钱到账了:九十九万。

  这是我工作以来,赚的最多的一次,自然欣喜若狂。

“怎么了?”傅南衡坐在我身边,看了我一眼。

  我把短信拿给他看。

  他忽然说了一句,“你跟我复婚是不是因为我给你做通了这个项目?”

  我双唇紧紧地抿着,挺不好意思看他,“有点儿。”

  民政局的服务人员把两个大红的印章戳在结婚证上的那一刻,我才有一种感觉:我真是他的老婆了!

  我把我妈也接来了,让她看孩子,我妈对我和傅南衡终于结婚了,挺满意的,说她这辈子总算钓到一个金龟婿。

  可是想到夫妻了,晚上就要——

  心里还是过不了那道坎。

  我妈一来,苏阿姨也挺高兴的,两个人年龄相仿,哄着孩子挺开心。

  李悦儿的孩子也挺大了,不过李悦儿一直都没有来找我,应该是在生我的气,嫌我没有把她当朋友,可是那种情况下,我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抛下,更何况是朋友了。

  既然她不来找我,我也暂时不去找她的,反正,我总要给她一段时间缓缓。

  不过,那天李悦儿上门了,哭哭啼啼的,说是傅东林这两天奇奇怪怪的,好像是有出轨的迹象。

  唉,怎么天下的男人都出轨啊?自己的老婆就那么不好吗?

  毕竟我和李悦儿同命相连,不过我没有和她说过傅南衡的事儿。

  就是开始有点儿怀疑爱情。

  那天,来了收物业费的了,说是今年的物业费四万三,让我把家里以前的表拿出来这样对照一下就可以的。

  我懵了,以前的表我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啊,我说能不能改天再来收,因为我对家里的一切还都不大清楚。

  苏阿姨和我妈带着孩子回来了,在楼上的婴儿室里玩,我也跟了上去。

  步云站在窗户门口,对着我说道,“妈妈,你看看,外面好像要下雪了,好多车都堵着呢。”

  我就走到了步云身边去看,果然,外面是要下雪了,以前倒是没从这个窗户这里往外看过,从这个窗户里看外面的景象,倒是非常清楚,一目了然。

  忽然心中的一个盲点,好像开始闪现。

  难道——

  可是不可能啊,他不是在洗澡吗?而且他也不可能不在家啊,前一刻还在和叶宁馨贬斥我,下一刻就出门了?

  傅南衡回来的时候,正好我一个人在家。

  我就问他,物业表在哪儿,人家今天上门了。

  他不答话。

  这是什么意思。

“哎——”我在他身后喊道,此时的我,坐在沙发上,喊他。

  他根本没搭理我,径自走到了楼上。

  这是不理我的意思么?可是我也没觉得我哪里做错了什么呀?

  不搭理就不搭理吧,反正这也是他的家,他是业主,他不交钱人家肯定找他。

  我就在楼下称称,上了称以后,我吓了一跳,我现在已经103斤了,胖了两斤半,我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可怎么办?”

“怎么了?”楼梯上,传来了他优哉游哉的声音。

“我胖了两斤呢!”我还在称上,听到他的回复,我说了一句,“你不是不理人的么?怎么现在又说开话了?”

  他今天下班早,刚才上楼去换了衣服,现在正穿着休闲服坐在沙发上,“那么好看,准备给谁看?”

  他坐在沙发上,拉住我的手,说了一句。

  我本来也坐到沙发上的,听到这句话,就鄙夷地想离开。

  手却被他牵住,我被动地又坐了下来。

“说,给谁看?”他的眼睛盯着我,让我不敢用力看他。

“给谁看也不给你看!”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还有,你准备这一辈都准备叫我‘哎’吗?我有名有姓,姓名不只是用来好听的,虽然不希望你叫我名字,可你总整天‘哎’,‘哎’的,你懂不懂尊重别人?”他从后面捏着我的脖子说道。

  弄得我痒痒的,所以,我总是不自觉地所以一下脖子。

“你想让我叫你‘老公’,你想得美!”我说了一句,我俩在沙发上动手动脚地打闹着。

  我刚说完了这句话,他的手就收紧了一下。

“啊,好痛!”我叫道。

“知道痛还不改?”他的声音,温和却冷冽。

  当初答应和他复婚,是因为实在受不住他的攻势了,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可是老公这个词,我还是叫不出来,刚结婚的时候就叫不出来,现在更加叫不出来了。

  他看着我,把我紧紧地揽在了怀里,我在他怀中挣扎,他说了一句,“晚上为什么不和老公同床?以前都一起睡过那么多次了,这次是怎么了?又矫情?如果继续这样的话,你小心点儿。”

“我就是不给你!”我很硬气地说了一句,“上次你说没洗澡,那你去哪呢?”

  他一听就知道我说的是上.床那事儿,“还想这事儿呢?你是有多不相信你老公,相信我会和别的女人上床?还是因为你太在意自己的老公了?眼里容不下沙子?”

“我——”我是没想到,他能够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所以,眼睛愣愣地看着他,想笑又不好意思,只能狠狠地憋着笑,“就是不让你得到!”

“好,初欢,你有种,那就看看以后我怎么罚你!”他狠狠地咬着我的耳垂说了一句。

  听到“罚”这个字的时候,心还是颤抖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想,他说的“罚”不过就是罚站,写检讨这样,无所谓,和这些比起来,他和叶宁馨上.床才是大事,我想随着时间的流失,我就慢慢地不介意这个梗了。

  我扬着脸看他,心跳加速,手在推脱着他,他声音沙哑,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和叶宁馨睡过多少次,可是应该确定的是,次数不多,所以,他难受我知道,因为我触摸到他的肌肉发紧,可我就是不给他。

  等我过了心里这一关再说。

  他一下子就开始吻上了,

  陈岚找我,是我没想到的。

  我还是照例叫她“妈”,以前没复婚的时候叫妈,现在更得叫“妈”了。

  而且,我看到陈岚,还有一种丑媳妇第一次见到婆婆的忐忑,毕竟是复婚以后的第一次。

  陈岚拉着我的手,说道,“和南衡复婚了啊?”

  我点了点头,“嗯!”

“这才对嘛!虽然我以前也不怎么看好豪门的,不过,只要孩子幸福,我就觉得很幸福,而且,南衡——”陈岚沉了沉脸说道。

  弄得我心里很忐忑,“他——怎么了?”

“他显然比他爸更加深情,还有,你一直误会他和叶宁馨上.床的事情,他怕他和你说了,你以为这是他的借口,所以,就让我来告诉你,那天,他拜托了叶宁馨把莫语妮弄到精神病院以后,就出门了,是公司的事情,傅东林找他,事情很急,他急着走,他一直以为苏阿姨在家的,而且叶宁馨向来手脚很干净,他觉得自己一会儿就能回来,所以,开上车就走了,可是他没想到,就是那十五分钟的时间,事情就翻天覆地了,应该是叶宁馨看到了你开车进门,然后,她脱光了衣服躺在了南衡的床上,还把洗手间里的花洒开开,其实洗手间里没有人,她就想做出一副南衡在洗澡的假象,她知道你怀孕了,本来想把你这个孩子弄掉——”

  啊??

  竟然是这样?

  那天步云让我从傅南衡的窗户里看,心中若隐若现的那个盲点愈发清晰,的确,从那里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而且,非常清楚,想必是叶宁馨看到我进门了,所以,才使出的这一计。

  我的脑子里顿时空空如也,叶宁馨,竟然是这么狠毒的一个女人,把本来没有的事儿加到他身上,让我怀疑了他那么久,顿时又难过又悔恨。

  他曾经说过要陪着老二出生成长的,因为这个女人,这件事情终究没有做成,估计他心里得多遗憾啊,而且,傅步宁也很遗憾。

  都怪我,太冲动!

  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陈岚看了看我,说道,“这是南衡根据你的描述自己推断出来的,因为那天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一直以来都以为你误会的是他和叶宁馨说话的那段!”

  真是阴差阳错,被这个女人打扰了我们那么多的美好。

  顿时觉得,自己好蠢,不问青红皂白就离家出走!

  好悔恨啊!

  陈岚看到我悔恨万分的样子,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我就说这么多吧,你明白了,我也就放心了!”

“妈,你现在和南衡的关系——”因为先前傅南衡和他妈关系不是不好吗,今天他竟然请自己的妈妈来当说客,我还是挺好奇的。

“差不多好了,你走了以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他找过我很多次,问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嫁入豪门,是什么反映,那时候,他的眼神很空洞——我看着这孩子也可怜,所以,初欢,不要老欺负他了啊!”陈岚笑笑。

  是么?眼神空洞?

  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他啊。

  昔日纵横天下的傅总,眼神空洞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陈岚走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我双手覆在脸上,顿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好幼稚,好不成熟,也觉得自己辜负了他,好对不起他。

  我妈和苏阿姨带着孩子在楼上玩,就我一个人坐在楼下。

  我溜神的功夫,他进了客厅,一如既往的神色,他进门以后,我的眼睛就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他。

  接着,我小跑了两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眼泪就落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老——老公,是我误会你了,和你分开了那么长的时间,今天妈都和我说了,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这个称呼,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想过,就算是打死也不会叫的,可是今天,还是说了,就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想必他知道陈岚已经找过我了,他微微侧头,说了句,“终于肯叫了?”

我点头,“而且是发自肺腑的,对不起老公,我向你道歉,以后,你随便怎么折磨我都行,我绝对不会有怨言,家里你当家作主,我保证不说一个‘不’字,好吗?”

 我现在也才想起来,在海南的时候,他逼急了,也曾经跟我说过,“这辈子除了你,我还碰过哪个女人”的,当时我被“怨恨”蒙蔽了双眼,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说——是说他这一辈子,只有我一个人吗?

  以前也没有?

  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他掌心里的珠宝一般,可是我曾经那么践踏他,现在想想,真的好于心不忍啊。

“好,我记住了!”他说了一句,声音很明快。

  然后就上楼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楼下悲春怀秋的模样,心想:他是要闹哪样?

  晚上,我主动把我的枕头,我的被子搬到他的床上去了。

  睡觉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他。

  可是,他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是四个字:无动于衷。

  我心里纳闷了,在海南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突然变成柳下惠了?

  既然这事儿,男人不主动说,我一个女人更不能说了,就是我今天晚上,知道他睡在我旁边,没怎么睡好,可是,他为什么不要啊?

  于是没话找话地和他说,“你上次假装失忆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小超市门口,让我停过车,说是要看看,那应该是唤起你喜欢的女人的地方,那个女人是谁啊?”

“真想知道?”他问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曾经在我车上,例假来了,我给她买了卫生巾,然后吻了她,那个夜晚非常美好,我记到现在,有问题吗?”他问了一句。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眼神涣散。

  他又上班去了,心里好沮丧,好不服气。

  我现在的工作还和在海南时候一样,是自由工作者,有图我就画,没图就看孩子,也乐得轻松。

  正好他们公司要举行“冬季马拉松”比赛。

  那天,他把这个消息带回家的时候,是有一搭没一搭和我们说的。

  我却听得特别兴奋,自从我练瑜伽以来,对健身就特别感兴趣了,不过在海南,因为照顾孩子,工作忙,把所有健身的功夫都用在看孩子和干家务上了,所以,没有腾出来时间。

  他最近还是一直都没有要我。

  不过我对这个“马拉松”却挺感兴趣。

“家属可以报名吗?”饭桌上,我兴致勃勃地说道。

  他照例一副不苟言笑的神色,“可以!要报?”

“当然。”

  然后第二天,我报了他们公司马拉松项目的消息就传开了,都在说消失了好久不见的总裁夫人又要出山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这个孩子出生以后一直没有喂奶,所以身材保持得不错,胸也没有下垂,我对马拉松的项目简直跃跃欲试。

  马拉松是在奥林匹克公园里举行的,奥林匹克公园空气特别好,我非常喜欢,那天我穿上了健身的衣服,防震文胸和一条很轻便的运动裤,头发在后面盘了起来,现在虽然冷,可是一会儿跑起来就不冷了啊,会大汗小流。

  说实话,穿成这样,也是因为他,谁让他不要我?

  他在哪儿我不知道,反正他总裁的身份这么高高在上,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

  发令枪响,我开始跑,当然得先悠着点儿,跑好远,我可能不能把所有的劲儿都用光了。

  可是我发现,后面的人都不敢跑,我跑得很慢,他们竟然都慢悠悠地跟着,我沉思片刻,便知道了,是“总裁夫人”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可是他们不跑也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好吗?好像这个马拉松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

  这时候,大喇叭里响起了这次一个人的声音,“大家快些跑,傅总说了,这次的奖金翻一倍,不用为了顾及总裁夫人让自己落下风!”

  哼!

  一听到奖金,大家都“嗖”地一下冲到我前面去了。

  我却在四处寻找,他在哪呢?他肯定看见今天的情况了,要不然不会知道大家顾及我这件事儿。

  跑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我竟然跑了个三十六名,奖金是没我的了,不过么,重在参与。

  我的双腿扶着膝盖在歇息呢,慢慢地看到一个影子把我的影子盖住了。

  不过才上午十一点不到的光景,又是冬天,所以,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了过来,给我披上了衣服,然后伸手,把我头上的一根草给摘了下来。

“就穿成这样?”他问了一句。

  我低头看了一眼,露着半截肚脐,“不——不行吗?健身的不都穿成这样吗?有什么?

“别人是别人!我的老婆——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

“那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穿的这样,你也没说什么呀?”我又辩驳了一句,故意弯着腰,防震文胸往下面垂着,露出了什么他反正看得到,别人看不到。

“出来的时候,你外面穿着衣服,谁知道你里面穿的是这样?”他似是训斥了一句。

  就这点儿事,也要训斥我一顿!

  哼!

  他挺认真的,所以,看着他的样子,我也默然不语了,低下了头。

  我就一直玩低头弄着他的手指,“你好霸道,是暴君!”

“霸道么?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这算哪门子的霸道?”他略失意地说了一句。

“你——”我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身要离开。

  他一下子就拦住了我,把我抱起来,迎着所有员工的目光,走向了他的车。

  我心里挺激动的,以为自己终于成功地勾.引到他了,毕竟以前几乎天天都要的人,怎么可能经得起这种——我就一直盯着他的脸在看,坚毅沉稳,性感无双,如果他要和我打野战,我也不拒绝,保证不像以前那么扭捏了。

  虽然眼睛的余光告诉他,他们公司的员工拿着喝水的杯子都在慢腾腾的,整个世界变成了慢动作,这种时刻,很神圣!

  他的车在一棵僻静的树下,他和我一起坐在后座上。

  如果他不要,我就撩拨他。

  就在我心如撞鹿,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刻,我的手机忽然想起来,为了打破尴尬,我随手拿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四个字:我回来了!

“谁啊?”他问。

“没谁,可能是发错了的。”我回,然后,我站起身子,双腿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乌黑清爽。

“傅太太这是要干嘛?”他问了一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干嘛?他不明白?还是故意?

  我双手攀住他的脖子,“我干嘛你还不知道吗?”

  他双手扶着我的腰,微颦了一下眉头,看向窗外,“这是公共场合,很多人看着,傅太太不嫌害臊吗?”

  我害臊?

“可是这种场合,我们不是也做过很多次吗,你都不害怕,我担心什么呀?我都有老公孩子的人了!”我望着他。

  他轻咳了一下,说了句,“傅太太,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老公是男人,没有人会关注我做了什么,你就不一样了!”

  所以,这是失败了?

  正好路上有个人经过,奥林匹克公园的人还是挺多的,这次以失败告终。

  回去,我照镜子,看镜子里的自己,是生过两个孩子了,可是外表也没什么变化啊,为什么他就是不要我?而且看起来一副“禁欲者”的样子,又是为什么?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故意没带浴巾,然后洗完了澡,让他给我送进去。

  他送浴巾的时候,我故意把门大开着,让整个人的自己都暴露在他的眼前。

  可是他的眼睑低垂,看着手里的浴巾,然后就递给我了,没有一丁点思想上的变化。

  所以,他现在是看我的模样,都没有感觉了吗?还是因为我生了两个孩子了,开始嫌弃我了吗?

  心里顿时有一种挫败感。

  然后,我就从网上淘那种情趣内衣,女仆装了,人家说这个对男人挺有诱惑力的。

  这种东西,我还是不敢从实体店买,觉得挺难为情的,我从小到大的装束,又向来保守。

  不过,这次,我也是拼了。

  东西到的那天,我正好在楼下坐着,收到了东西以后,就随手把盒子扔到了垃圾桶里。

  正好瞅我妈和苏阿姨不在,我就去了楼上,拿出来看。

  不看则已,一看脸红心跳,黑色蕾丝镂空的,几乎和没穿一样。

  我泡到盆里洗了,可是洗的时候还是挺犹豫。

  一直在想着,自己一直也不是走风.骚路线的那种女人,万一穿上了,被他各种说怎么办呢?我们俩都七八个月没见了,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儿——

  我咬了咬双唇。

  毕竟就是几片布条而已,几乎没有,家里的暖气又很热,所以,很快就干了。

  干了我就收起来了,本想睡觉的时候穿上,可始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我就穿上了寻常的睡衣,准备上床了。

  我刚要抬腿上床,他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他还有翻找垃圾桶的癖好?

  他已经把手边的灯调成了昏暗的颜色,整个房间里,影影绰绰。

  我从衣橱里拿了内衣,然后去洗手间里换上了,把头发松松散散地盘在了脑后,略化了点口红,反正化妆品都是他给买的,估计不便宜,质量好,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手紧紧地在前面捂着,低着头,毕竟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嘛,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

“过来,我看看!”他对着我命令了一句。

  我向前了一步。

“再往前一点儿。”他又说。

  我就走到了他面前,然后他把我拉得跨坐到了他的双腿上,我紧紧地低着头,心想:这次,应该行了吗?如果不行,可能真的不是我不行,而是他真的不行了!

  他看了我两眼,在我腮上啄了一口,声音沙哑地说了俩字儿:睡觉。

  啊?

  他确定自己没说错?我肯定是没有听错的。

“你说什么?”我反问了一句。

“睡觉!”

  我狠狠地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下,这样也不行?那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第二天,我更是眼神空洞,精神无力。

  正坐在沙发上想这个事儿呢,上次那个收物业费的又来了,他拿着物业的公章还有授权书,我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傅南衡也说了,以后家里这种事儿我来做主,我主内,他主外,我想着,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儿,就答应了。

  这个人走了以后,吃饭的时候,我妈就对我说,总感觉最近有点儿不对劲,我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她说说不上来。

  我说说不上来,干嘛要自己吓自己?

  我妈摇了摇头。

  然后李悦儿就来了,对于我不辞而别的事情十分恼火,刚开始不理我,生我的气,不过终究是闺蜜吗,后来说起工作室的事情,她说这段时间,她大哥已经把工作室交给她打理了,我要是回来,两个人可以合伙,因为考虑到我现在在家带孩子,不能长时间待在工作室,我说我还是提供脑力劳动比较好,因为我发现,商业谈判的事情,我不是很适合,李悦儿性格活泼,而且人非常外向开朗,比我强很多。

  这段时间,北京晚上实施霓虹灯的亮起活动,就是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全市的霓虹灯都亮着,北京城比平时也要闪亮许多许多。

  那天,我和傅南衡出去散步,看到了漫天的星光和霓虹灯,我突然觉得这就是永恒了。

  那一刻,看着我身边高大如神祗般的男子,忽然萌生出一种错觉:此生怎会找了这样一个人?

  然后我踮起脚来就开始吻他。

  第二天,起床以后,我在楼下看书呢,他在楼上的拐角处拿着剃须刀刮胡子,很小声的嗡嗡声。

  这时候,步云的声音传来,“爸爸,你为什么每天早晨都刮胡子呢?”

“爸爸长胡子,所以要每天都刮。”傅南衡回答得特别柔和,不愧是全职奶爸。

“那妈妈为什么不长胡子呢?”步云的声音奶声奶气的,特别可爱。

  傅南衡瞥了一下楼下的我,说了句,“你妈妈太美,所以不长胡子。”

  这算是什么回答?

  我趴在沙发上,听着两个人的回答呢。

  这时候步云又问了一句,“那将来妹妹会长胡子吗?”

  傅南衡蹲下来,扶着步云的身子,说了句,“步云和爸爸是男人,妈妈和妹妹是女人,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构造不同,所以,我们长胡子,妈妈和妹妹不长胡子!”

  步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问了一句,“那将来我们家里还有再有一个长胡子的男人吗?”

  我听了,低低地笑了出来。

  傅南衡说了一句,“那要看你妈了!”

  我心想,明明是你做了手术,不要了的,看我干嘛?

  再说了,我现在就算想生,你也不给我机会啊。

  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意。

  都复婚了,这算是复的哪门子婚?

  他下楼,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问了一句,“傅总,要生三胎吗?”

“有这个打算!”

“可是你都不——,你怎么生三胎啊?”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要走出去的身影。

  奇怪,他都做了手术了,难道自己忘了吗?

  他没说话。

  只见他神色凛然地走了过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不是挺清纯的吗?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你带的——”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眼睛,生怕惹毛了他。

“不许!”他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然后物业又派人上门了,说是前几天来收物业费,我没找到表,问我现在找到了吗?

  我就奇怪了,我说,“我已经交过物业费了啊,那个人也是穿着物业的制服,有物业的授权书的,怎么可能没有交物业费?”

  物业的人一听,也挺奇怪,说电脑上根本没有我们家交过物业费的记录,怎么可能收了呢?

  我拿出了上次那个人给我的名片,说这是他留下的名片,我特意查看了的,就是物业的,根本没有差别啊。

  那个人拿着名片仔细端详了一下,说道,“我们物业根本没有这个人,这个人能够有和我们物业一样的配备,说明他蓄谋已久了,谢谢您,傅太太,我们会着力调查这件事情的!”

  说的我心里特别忐忑。

  就在心不在焉想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妈走了过来,对着我说,“你男人的文件袋忘在家里了,你要不要给他送去?”

  随即把一个文件袋交给我,我看了一下,是密封着的,我没有打开,就开车去了他的公司。

  他的切诺基留在了海南的房子里,在北京,我还是开我的奔驰。

  其实送文件只是一个借口,想见见他是真,这次回北京,我感觉我和他之间好像越来越——浓情蜜意多了很多,以前心里很多的芥蒂,都放下了,而且,直觉,就算时间重来,我也绝对不会做那样的选择。

  敲门。

  照例是一声“进来”。

  进门的时候,我发现叶宁馨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他聊天,一看见这个女人,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啊!

  为什么她还在这个地方?

  那天在海南的时候,她故意误导我,让我和南衡分开,我就觉得她好可恨。

  已经面目可憎了,不愧是蛇蝎心肠。

  我把文件递给傅南衡,说道,“老公,你的文件,落在家里了,妈看见了,让我给你送来。”

  傅南衡把文件拿起来看了一眼,接着对叶宁馨说了一句,“资质过户的文件已经处理好了,叶小姐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可以走了!”

  这还差不多!

  我走到了傅南衡身后,他坐着,我站着,我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就是向叶宁馨耀武扬威的,看你能怎么样?

  果然,叶宁馨的唇角好像涌起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初小姐现在终于又变成了傅太太了,丑小鸭终于变天鹅了,是不是挺得意啊?”

“丑小鸭变天鹅总比天鹅蜕变成丑小鸭强啊,至少我进步了!”我趴在傅南衡的背上,得意洋洋地说,我恨死这个女人了。

  傅南衡拍了一下我的手。

  接着叶宁馨就走了。

“过去,罚站!”他说了一句。

  我跺了一下脚,“又怎么了?我这么说哪里不对?还有,她又来干什么?”

“先去罚站,我再告诉你!”他说了一句。

  哼!

  我气鼓鼓地走到了一边,去罚站,正好从我这个位置能够看到我曾经给他勾过的那个笔筒套,他竟然还在用,顿时觉得心情很好,气就消了一大半。

“怡春被收购了,上次我去海南走得急,很多的手续,没来及办,文件和公章她没有给我,这次是给我送来!”说完他顿了顿。

  叶宁馨的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喜欢他就直说,总是用这样那样的借口。

  他盯着我,继续说,“我想让你对叶宁馨的感觉是完全放下,应对自如,以后碰到她的时候游刃有余,不是逞口舌之利,你现在除了引起她对你的怨恨还有什么用?”他“啪”地把文件扔在了桌子上,对着我说了一句。

  想了想,他说的虽然对,可我就是不服气!

  我歪着头,挺不屑一顾的样子,早知道复婚了就这样对我,我要考虑考虑的。

“不服气?”他探寻着我的眼睛,“我对你的要求,不希望你高贵典雅有气质,至少在应对这些事情的时候,要优雅自如,大事情上不卑不亢,小事情上,稳重沉着,能做得到?”

  我本能地摇了摇头,浅声说了句,“做不到!”

  他又摔了一下手里的文件,“算了,你尽量做,做成这样也不是你了!”

  对我好失望啊!

  不过晚上回家,我还惦记着一件事儿呢,就是,他为什么最近开始学柳下惠开了,在海南的时候不是挺什么的吗?

  我缩进了他的怀里,眼睛小心翼翼地在看的眼,然后我的手下滑,开始不老实。

  手腕却猛地被他锁住,沉声说了一句,“你想什么?”

  我赶紧瑟缩了我的手,“我想什么,你肯定知道的!”

“不行!”他说了一句。

  天哪,都多久没有了,为什么还不行!

  为什么?

  明明他也有反应的,为何就是这么铁石心肠地拒绝我?

  我抬起头来,寻找着他的眼睛,娇滴滴地问道,“为什么不行啊,老公?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以为你不行了的!”

  他竟然笑了一下子,“我不行?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

  不后悔就不后悔,自己不行还不许别人说啊?

  睡觉!

  那天,一家人正围着饭桌吃饭呢,步云忽然说了一句,“妈妈你是狐狸精!”

  我一听就来气了,“狐狸精”是一个骂人的词,他怎么能这么说?不过随即想到,小孩子嘛,可能不懂得词语本来的意思,听风就是雨,可能随口说说也正常。

  我放下筷子,问了一句,“步云为什么说妈妈是狐狸精?”

“自从妈妈回来,把爸爸的魂都勾走了,以前爸爸对我最好,现在呢,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对我都关心的少了!”步云还说了一句,“和我从电视里看到的狐狸精可像可像了!”

  原来是这样,我偷眼看了傅南衡一眼,他正默不作声地吃饭,说了一句,“步云吃饭!”

  接着给步云夹了一筷子菜。

  第二天,物业的人来找我,说是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给警察局了,警察局看了视频,最终确定是这是一起单独的,骗钱的犯罪行为,因为对方拿了物业的授权书和一些文件来的,我上了当,所以,今年的物业费不用再交了。

“那他总共骗了多少钱?”我本能地问道。

  因为这种行骗的手法,应该会骗好多的业主,毕竟为了我们一家,做出和物业一样的授权书,还有工作证,成本太大。

“是这样,傅太太,我们排查了所有的小区,查看了视频,好像他只对你一家有过行动,其他的,都没有!”物业人员说了一句。

  就是这句话,让我后背直冒冷汗,顿时一个机灵。

  心里一直在想着:是谁要和我们做对,因为之前有太多的人一直在盯着我和傅南衡,不过,可能经历的战斗够多了,所以,我反而不是那么在意了,只是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了一下。

  傅南衡回来,我就和他说了这件事情了,那时候,他刚从公司回来,脚步正在楼梯上,先前物业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以为这是物业的失误,所以一直也没和傅南衡说。

“警察局找到那个收物业费的人没有?”他问了一句。

“没有!因为那个人收完物业费以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好像是只收了咱们的物业费,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又说了一句。

  傅南衡微皱了一下眉头,说了句,“我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见过了,不用放在心上!”

  我撇了一下嘴,呵,见多了么?果真是傅总啊,见多识广。

  在家里画图的话,孩子老是吵我,所以,我往往在家里呆半日,就去他公司了。

  他在办公桌前工作,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画图。

  因为茶几太矮,沙发略高,画图不得劲,所以,我就蹲在下面,背靠着后面的沙发画,还是不舒服,他的办公室里并没有适合我坐着画图的地方。

  我正排除万难画图呢,就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让他的秘书来办公室一趟。

  没想到和我有关,所以,我继续画图。

  一会儿,他的秘书进来以后,他说了一句,“你去给她买一套画图的桌椅,就放在沙发这个位置,沙发挪到那边!”

“好的,总裁!”秘书说了一句。

  我慢半拍地抬起头来,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了一句,“给我买的?”

“对!以后不想在家里画图了,就来我办公室画。”

“谢谢老公!”我笑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背靠在了椅子上,好像很累的样子,我赶紧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

“不错么,越来越有眼力见了!”他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当然了,你调教的好!”

  我也说了一句。

  他抬起手来,拍了拍我的。

  今天,他的办公室门前一直吵吵嚷嚷,我想要出去看的,可是他不让,说可能是公司的员工在搬东西,我出去了反而添乱,让我在办公室里好好地待着。

  我也没多想。

  下午,我画完了图,准备回家。

“你开车的时候,不准备戴副眼镜?技术本来就不好,还近视,不戴眼镜你开车的时候我不放心!”他说了一句。

  想起许久以前,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图,我不过眯了一下双眼,就被他记到了现在,心里顿时暖暖。

  夫妻关系,大概就是体现在这些日常中,相互关心吧,我低头说了句,“知道了!”

  他们公司附近有家底商,我去配了副眼镜,一百度的,而且,这是副可以变色的眼镜,有阳光时候是墨镜,没有阳光的时候就是近视镜了,非常时髦。

  我正开车呢,收到了一个电话,我打开了车的蓝牙,里面一个惊悚怪异的声音传来:“越来越时髦了,开车都戴上墨镜了!”

  我猛地刹车,车发出了巨大的“擦”的声音,差点撞到了旁边的马路牙子。

  我朝四周看去,没有人啊?谁啊,是谁在一直跟踪我?

  心怦怦直跳,似乎要跳出来。

  我当时就打电话给傅南衡了,傅南衡的声音沉了一下子,说了句,“他在暗处,说明他不敢怎么样,赶快回家,这事儿我会处理!”

  我答应了。

  晚上傅南衡回了家,对我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是很淡然地问了问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让我以后开车小心点儿。

  上.床的事儿,只字未提。

  我心里特别着急,我对着傅南衡说了一句,“你如果再不要我,我要出去找人喽!”

“敢找?”他冷声沉吟,“不怕我打断他的腿你就找!”

“人家就是那么说说!”我走了过去,攀住了他的脖子,撒娇说道,声音很着急,“你到底怎么了吗?”

  因为我看到他的喉结发紧,所以,不可能是对我没有想法的,可是这——

“乖!”他亲了我一下,就抱着我上床睡觉了。

  以前我自己住的时候,忙,身边也没男人,所以,也不想这事儿,可是,现在他日日都睡在我身边,还是这样,我就有点儿急火攻心了,心情不大好。

  第二天,我坐在饭桌旁边吃饭呢,心情恹恹的。

  他下楼了,我也不搭理他。

“生气了?”他说了一句。

“嗯,即使你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下来我也不一定开心!”我手撕开面包,说了一句。

“真的?”他寻找着的我的眼睛。

“当然!”

  如果前几天我还觉得他是欲擒故纵的话,我现在真的有些怀疑他的能力了。

“今儿周末,陪你去逛街,怎么样?”他说了一句。

  反正我也好久没有逛街了,去就去。

  我今儿里面穿了一身呢子百褶裙,黑色的,里面没穿打底裤,直接下面套了一双长筒靴,外面穿上了大衣。

  我出去的时候,傅南衡已经把车开出来了,在等着我,因为我外面穿着外套,所以,他没有看出来我里面穿的是什么。

  到了超市,他推车,我脱了外套,把外套放进了购物车里。

  他皱眉看了我一眼,“就穿这样?”

  好像对我的穿着百般不满,上次也穿成这样,就说过一次了啊!

  反正他对我也不感兴趣,我就一个人自顾自地走,正好前面有一瓶易拉罐滚到了我的脚底下,我弯腰去捡。

  前面那个小朋友的爸爸走了过来,说了一句,“谢谢你!”

“没关系。”我说了一句。

  傅南衡一直在我身后没说话。

  不是不要我么?

  他不觉得我好,世界上觉得我好的人多了!

  总之,逛超市的过程中,他全程黑脸。

  出超市的时候,他结账,我从无购物出口出来了,从旁边买了一杯奶茶,在等他。

  他出来了,看到我手捧奶茶,又黑脸,“不是要生三胎?还喝奶茶?”

  我“扑哧”一下,奶茶就吐了出来,“你要生三胎?”

“如果你嫌痛,就算了,如果不嫌,确实想!”他说了一句。

“生三胎有一个前提啊,就是必须要怀啊,我都没怀——”毕竟是超市,大庭广众的,所以剩下的话,我也没有说出来。

“你再忍忍。”他说了一句。

  好吧,我忍,可是我都不明白我要忍什么!

  出了超市的门口,正好看见师兄,和我走了个满怀。

  这个人,我已经好久不见。

  他走到了我面前,说了句,“初欢?你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身边的傅南衡头瞥向旁边,“章老师也来逛超市?”

“我只是一个大学老师,无所谓,倒是傅总,身为总裁,能够来逛超市,这种平民的地方,倒是很少见!”两个人的对话中,还是有很多的剑拔弩张。

  傅南衡冷呵了一声,“平常一个人我也是不来的,今天这不是陪老婆嘛,她要来,我也没办法!”

  接着手揽过我的肩膀,我吃不住劲儿,身体向他那边靠去。

  师兄略尴尬,说了句,“初欢,那我先进超市了啊,给孩子买点儿吃的。”

  我点了点头,接着就和傅南衡走了。

  然后,我和傅南衡上车,想起上次,因为我和师兄的事情,他把我——

  当时觉得挺耻辱,现在想起来,竟然好期待。

  可是,上车之后,他反应好平静,从车前面的暗格里拿出一个非常非常精美的盒子,我看见了,上面的字母是卡地亚,若是以前,见到名牌,我肯定会大惊小怪,不过跟了他以后,就不是那么怪了。

  他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根链子,打开了车顶灯,手拿着链子摆在了我眼前,“早晨的时候不是说,我摘下星星和月亮,你的心情才会好点儿吗,现在我摘下来了!心情好没好点儿?”

  我仔细看,才看清楚链子的挂坠是一个星星和一个月亮。

  他还真是——

  我忍住唇边的笑容朝车窗外面看去,“算你赢了!”

  大概讨老婆欢心,他天下第一吧?

  可是这些做的再好,没点实质的内容也白搭啊。

  回家以后,他洗完澡,坐在写字台前看材料。

  我也换了睡衣了,不过,脚上的丝袜没换。

  我就走到了他跟前,轻轻挑脚,脚磨蹭在了她的腿上。

  他没抬眼,一只胳膊揽过我整个人,说了句,“连这种功夫都用上了,跟谁学的?”

  接着,眸光看向我,落眸的那一刹那,我迟疑了一下,盛世繁华中的惊鸿一瞥,也不过这般模样,就是这个抬眸,已然让我心花乱颤,晚风吹来,他眸光发亮,就这样看着我。

  好似是一生一世的模样。

  忽然就很想告诉他一句话,“我很喜欢你!”

  不过终究没说。

  过了几天,市里一个很有名的建材集团要举行一个晚宴。

  这种晚宴常常有,我挺发怵参加的,就问傅南衡我不去行不行,傅南衡正在打领带,说了一句,“替我打好领带!打领带的方法,以前不是教过你?”

  嗯,是教过,不过我好久都没有打过,手生。

  不是领带的边儿刮了他的脖子,就是手忙脚乱地不知道往哪里放,挺怵的。

  他的眉头也微微地皱了起来,我赶紧抱住了他,磨蹭着他的脸,“老公不许生气,不许生气,人家好久没打过了,这次重新来!”

  总算表情是缓了缓,打好了,他又说了一句,“这次的穿着,必须经过我同意!”

  哼!

  挑了好久,才挑了一件小礼服,不保守也不开放,保证别人想看的怎么都不看到,质量很好缺又不出彩,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他毕竟是地产商嘛,所以建材商对他都毕恭毕敬的,毕竟是潜在的客户。

  所以,一进门酒店的门,他就被缠住了,我说要去女眷那边看看。

  我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在一众女眷中晃悠,本来就不是这个圈子中的人,又好久没有参加这样的高端聚会了,所以,很木讷,不知道说什么。

“哟,这不是傅太太吗?”旁边一个名媛似的女人走到了我身边,说了一句。

  我打量她的神色略有诧异,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我和她的身边很快就聚集了一群女人,女人多的地方儿,事儿多。

  接着,他们就嘲笑起来,说了一句,“呵,堂堂傅总的太太竟然连酒杯都不会拿么?真是笑话!”

  接着,一群人开始讪笑起来。

  我明白她们的意思,几乎都是名媛,可能喜欢傅南衡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一个小地方来的黄毛丫头当了傅太太,傅南衡无论如何,也是京城名人,她们心理不平衡这很好理解,说我握酒杯有问题不过是借题发挥。

  我看了一下别人握酒杯的姿势,都是轻轻地捏着酒杯的柄,而我,是双手握着酒杯,就感觉很木,可是握酒杯的方法,我妈从小也没有教过我,而我,向来也不在意。

“不过是握——”我刚要说话,按照傅南衡的要求,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身边就传来了他的声音,“既然做了傅太太,握酒杯的姿势还需要那么重要吗?”

  我眼睛一亮,知道救星来了。

  众名媛看到傅南衡出来了,都嘀咕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他站到了我对面。

  我刚想谄媚地对他笑笑,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他就落下一句,“回去写检讨!查看不同场合不同握酒杯的方法!”

  哼!

  有错写检讨,没错也写检讨,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检讨了是吗?

  我们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地下车库很冷,风嗖嗖的,我禁不住揽紧了他的腰,他身上的温暖,传给了我,愈是这种时候,我愈发觉得心中有一个地方很难耐,我转过身子,双臂攀住他,正好我身后有一个宽大的四四方方的柱子,我背靠在了柱子上。

  我把傅南衡的身子往我身边拉,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哟,两个人在这里秀恩爱呢,这里可是停车场,过往的人很多!”叶宁馨的声音传来。

  透过他的肩膀,我看到叶宁馨手里拿着车钥匙,似乎要开车的样子。

  好像哪儿都少不了她啊!

  傅南衡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把我的头发往耳后弄了弄,看着我绯红的脸,说了句,“要干什么,回家去干?”

  叶宁馨可能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挺没面子了,说了一句,“咱们等着瞧!”

  然后转身就走,却正好碰上了师兄。

  我口中不自觉地说了一句,“师兄?”

  傅南衡随着我的喊声回过头去,转回头来的时候,是鄙夷的目光。

“他替他爸来参加会议,因为章则中在天津。”傅南衡加了一句。

  因为叶宁馨和师兄离的我们正好是说话听不见的距离,所以,傅南衡拉着我的手回家了。

  因为他告诉我不要我的原因了,所以我的心淡定了不少,就不再那么焦躁了,想等他恢复。

  因为他和我解释过了,心里有数,所以,我对这事儿就不这么急躁了,每天正常工作。

  上次在海南做了乔厉山那个项目,我本来没有什么口碑的,可是却因为乔厉山而传开了,毕竟我这个项目做的非常好。

  陈数给我发来了微信,上面是海南高大的椰子树,还有他在海边吸椰汁的情形,他写道:海南的椰子又成熟了,那个二欢却不辞而别,再也见不到了。

  我心里凛了一下,陈数的确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虽然磨人,但是对我照顾得算是无微不至。

  我给他回:“我老公在海南买了房子了,以后,我随时都可以去海南的,我们可以约见一下啊!”

  因为先前傅南衡曾经说过陈数的“曲线”政策,后来,经过我的慢慢思量,我也觉察出来,陈数对我是有意思的,“哥们儿”的确是他的曲线而已,所以,我故意说“我老公”怎样怎样,为的也是打消他的一些念头。

  我发现傅南衡在发现情敌这方面的确独具慧眼。

  这几天,他去外地出差了,我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相思之苦”,以前也和他分别过,不过,总是带着对他的怨恨,这次不是,我半夜常常一个人醒来,睡不着觉,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刻在我的骨子里了,可能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分不开了。

  所以,以前和他分别的事情,都算得上是我的傻气。

  他回来的那一天,我正在下楼,他抱住我就开始啃吻我,边吻边说,“想老公了没有?”

  我也双手攀住了他,“好想你了,总觉得一个人缺好多好多的东西!”

  晚上,孩子们都跟着姥姥和苏阿姨睡了,我一个人坐在我和傅南衡的房间里画图,他好像一直在我旁边站着来着。

  因为专注在所画的图上,所以,我没有看到他在看什么。

  我手里拿着铅笔,因为在想一个问题,所以不自觉地在转着笔,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与我无关。

  忽然,整个房间都黑暗了。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呢,自然很诧异。

  别墅区停电,这可真少见啊。

  因为很黑,所以,我挺害怕的。

  知道他就在近旁,所以,我伸出手来摸索他的手,他用手叉住我。

“怎么停电了呢?”我轻声埋怨了一句,目光从窗口看出去,好像整个别墅区都停电了。

“不知道,可能突然检修什么!”他的声音也很温和。

  在黑暗中听来,尤其让人觉得亲近。

“你刚才坐的写字台的底下,好像有一包新的蜡烛,你拿出来。”他说了一句。

  我还是不松开他的手,因为不适应黑暗,所以,我一手拉着他,一手伸手去摸,可是没摸着,因为我本来就没见过在哪。

“我没有摸着,你来。”我说了一句,然后小心地往后靠了靠,让他够蜡烛。

  这个写字台是下面带盛键盘的那种设计。

  他的手摸过来的时候,恰好,我就站在写字台不远处。

  所以,他的手不经意往后面一退,便隔衣摸到了我那里。

  本来是不经意的,可是,在触摸到之后,他的手便不动了,我也没动,没有试图躲开。

  反正觉得浑身颤栗,热血上涌,呼吸急促。

  以前虽然总是要要要,可是心里没有没有这种悸动的感觉。

  他的手紧紧地叉紧了我的,我也使劲儿反握住了他。

  良久,他拿出了蜡烛,打火机他知道在哪儿,点燃了蜡烛。

  终究是蜡烛的光,很微弱,不过,蜡烛点燃的那一刻,那张俊朗的脸映在我面前,忽然生出一种古代人在拜堂的错觉,我是他的新娘,他是我的新郎。

  他滴了两滴蜡油在桌子上,把拉住稳住,把我拉到了他身边,让我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揽着我的腰,朦胧中,他的样子才是最性感,最温存的。

“这种时刻,欢欢喜欢不喜欢?”他很轻柔地问。

  我玩弄着他的衣襟,说了一句,“喜欢!”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不能说是对不起,应该说是让欢欢生气或失望的事情,欢欢会怎么办?”他问了一句。

  我愣怔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很真诚,所以我说,“如果不是事关道义,出轨,还有情谊这些的,我可能不会计较。”

“那如果事关了呢?”他再问。

  蜡烛的光忽明忽暗,幽幽闪烁,他的脸也变得清晰,模糊。

“如果事关了,那就要答应我三件事!”我竖起了三根手指头说道。

  他笑了笑,好像觉得我这个说法很幼稚,“哪三件事?”

“第一,不准抛弃我和孩子;第二,不准让我的朋友受到伤害;第三,——”我掰着指头一件一件地数,“第三件我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因为没想到他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以为不过是他随口一说,停电的时候闲唠家常的。

“如果我——”他说到这里,就停电了,刚才我和他的谈话,好像遗落在上个世纪的原始社会里,都暂停了。

  灯光很亮,我眯了一下眼睛,他的手在我的额头上打着,免得强光耀眼。

“好了,睡吧!”我回身吹灭了蜡烛。

  今天晚上,他一直紧紧地抱着我,我很快入睡。

  第二天,物业传来消息,说是昨天的停电是有人恶意为之,我没放在心上,毕竟整个小区都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嘛。

  而且,那天,我以为傅南衡不过是随口说说,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了一件事情——章泽宇在追叶宁馨。

  同时,也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南衡接手了京城一个大手笔的项目,大家都在谈,傅南衡若是拿下了这个项目,就是天天挥霍也花不完的钱。

  我搞不清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又或许只是独立的两件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的。

  可是我总觉得,这两件事情,发生在一起,根本就不正常,可是并没有人向我解释其中的一二。

  尤其是师兄开始追叶宁馨的事情,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先前师兄就说过,他和莫语妮根本就不合适,让我纳闷的是,为什么和师兄有关的女人,都是他身边曾经的女人呢!

  而且,听说师兄追叶宁馨费了好大的力气。

  师兄对我,隐忍克制了那么久,他不是一个善于主动追人的人,这次的行为实在太过反常。

  傅南衡回来的时候,一只手插兜,面色很冷冽的样子,寻常他就是这种表情。

  看到他进来,我问了一句,“师兄正在追叶宁馨,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他说了一句。

“我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师兄从来没有主动追过人,而且以前他和叶宁馨也不是非常认识,为什么这次——”我提起师兄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纵然两个人再好,可是也有禁忌,我很明白,我和他的禁忌就是师兄。

  不过我觉得,现在我和他的关系已经比以前浓情蜜意了很多,他不可能再为了师兄做出以前那种事情的。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他说了一句,抬起停下的脚步,继续上楼。

  我愣了一下,浅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么做不好吗?”他转过头来看我,“他自愿想去追叶宁馨,我只是鼓励了他一下,而且,他追叶宁馨,我能够得到十几个亿的项目,利人利己,我何乐而不为?”

  啊?这两者竟然有这么大的关系吗?

  虽然不是很明白,可是我怕我问多了,又惹恼了他,所以,就憋住心里的好奇,不问了。

  刚才他说“利人利己”的时候,好像显露出来了商人的本性,而那一刻,我不认识他了。

  傍晚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这件事情。

  傅南衡不知道在楼上干什么,他下楼的时候,说道,“还在想他追叶宁馨的事情?想替他决断?”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觉得我以前太幼稚了,师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他做什么选择,都是他的事情,他肯定考虑好利弊和得失了,我以前仗着他喜欢我,所以,总是盲目地替他左右,我不对!”

  说完了这段话,我低下头,玩弄起自己的手指来。

  傅南衡似乎是释然地笑笑,“你总算明白自己的位置了!”

  陈数再次给我发微信,是在一天以后,他说:你们家了不得啊,听说拿到了北京一块占地面积相当大制药厂的建筑权,傅总要突破房产界,进军药厂了,我真想不到傅总这么厉害!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陈数说的是什么。

  不过似乎从陈数说了这句话开始,我开始心惊胆战。

  陈数和我说了这个项目的名字叫做:华威制药厂!

  这是一个全国连锁的项目,要在北京和天津连锁启动,他的制药厂不仅要在北京,也在在天津,天津的建筑他承接一大部分,剩下的一小部分由章则中旗下的公司来承办。

  曾经章则中和他不睦,可是商场上的事情,果然应了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次华威购物的选址在密云,那个地点,我曾经听说过,物草非常丰美,而且,听说那里农民都在种植大棚,每天都往城里运送很鲜美的蔬菜。

  忽然想起来,那天我在他的办公室里,曾经听到外面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我当时便觉得不对劲,他说是下属搬东西,可是不可能,他那一层的普通员工本来就少,而且,我曾经在南衡工作过,南衡的位置很少动的,更何况,就算是搬东西,一般都会趁下班的时候,何必上班的时候?

  他连看都没有出去看,怎么知道是下属搬东西。

  心里忽然间很忐忑,害怕他受到很多的阻力。

  毕竟自己也是做建筑的,对房地产行业也很了解,如果他决定启动一个项目,会得到很多人的反对,人家可能会竖标语,说出各种难听的话等等。

  恍然想起那天晚上,他曾经跟我说过,若是做了对不起的事情——

  心里一沉,原来竟然不是空穴来风。

  他回家以后,我就问他:“为什么要建制药厂,密云的空气那么好,如果污染环境怎么办?”

“傅太太现在也开始关注国计民生了吗?”他冷言说了一句。

“不是啊,我看过那个地方的选址,那里本来有很多的农民在种草药,可是你要开的是西药的工厂,很多的化学物品,比如福尔马林,会很影响环境,这对生态不是一种帮助——我是觉得,你是否再考虑一下!”毕竟自己不是建筑行业的人,所以,也只是提了这一个建议,毕竟他在这个行业已经做了十几年了,想必政策还有各种道德的因素都考虑到了。

  晚上,我和我妈坐在沙发上闲聊,说起来这事儿,毕竟是女人之间的私密话么,所以,说起来也无拘无束的。

“药厂?”我妈说道,“那污染可是挺严重的,前段时间咱们那里就因为药厂污染,有些地方寸草不生,那里的孩子天天都在哭。”

  我心里乍然一惊,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

  上了楼,我就问傅南衡,“咱们那个工厂是要做中药还是西药啊?”

“当然西药!”他正盯着窗户外面看,抱着双臂。

  我只是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只是觉得心情不大好。

  第二天早晨,傅南衡上班以后,我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你老公很厉害啊,要把那片土地变成寸草不生的地方,民不聊生,忽略了下层人的疾苦,只为了他一个人利益!

  这条短信还是上次给我发“我回来了”的那个人的短信,也是上次我开车给我打电话,里面传出来惊悚声音的那个人。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心里犹疑,纳闷,还有恐怖,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所以,今天,我趁着傅南衡上班了,一个人开车去了密云。

  一下车,仿佛置身于一片浪漫的绿色花海中,那种沁人心脾的气息扑面而来,纵然是冬天,可我还是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

  远处,有农民在劳作,很幸福的样子,这里养着几千户的农民,他们都以种草药为生,可若是傅南衡剥夺了他们幸福的权利——如果是我,我也会闹的。

  这样的美景,我根本不想让它成为污染严重的药厂啊!

  我走在这场美景里,然后我看到了那些触目惊心的横幅:

  坚决反对南衡地产建药厂的诡计!打倒无敌奸商!

  好多好多的横幅,都是反对把这里拆建的,我看了触目惊心,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无敌奸商的老婆来了。

  有个人坐在地里正在哭天喊地,看面相就知道是一个干农活的农村妇女,我走了过去,问她怎么了,她说今天是最好的收成,可是地就要被傅南衡征收走了。

  说的我心里更加忐忑的。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儿,毕竟不是谁的眼泪掉的多,谁就值得同情,我是站在傅南衡的立场上的,不可能为了谁的眼泪就盲目站在谁的立场上。

  回到家,傅南衡刚刚开车回来,似是站在车前找什么东西。

  我在后面拼命地按喇叭,毕竟这条路这么窄,他老挡在这里,我怎么开车进门啊。

  他听见了后面的喇叭声,转过头来,对着我做了一个把玻璃放下来的动作。

  我摇下玻璃,探出头,手做了一个拨弄他的姿势,问了一句,“你在找什么呀?”

“找自己的媳妇儿去哪了!”他说了一句。

  我“扑哧”一下子笑出声来,“我这不是在这里吗,你找什么呀?”

“以前的时候,去哪儿都跟我打声招呼的,这次自己跑了!”他说道。

  呵,这是在说我没跟他打一声招呼就走了的事情吗?

  我走下了车,挽住了他的胳膊,说了一句,“你媳妇儿在这,干嘛到处找啊?”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了句,“亏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媳妇儿,以后这种事儿,少干!”

  我不过出去的功夫。

  刚刚坐下呢,姚总就来了,他要找傅南衡谈点儿事情,因为他生意上的事情,我向来不参与的,所以,我就上楼去了。

  不过这次我就是不放心离开了,所以,姚总的话就不断地传入我的耳朵,“南衡,这个项目,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太急功近利了!”

  傅南衡冷笑了一声,“我还需要急功近利?开药厂是因为我的父亲,当年他想开药厂的,可是一直没有成功,我妈走了以后,因为突发心梗,走得那一刻,他没有拿到药,而我也不在他的身边,所以,他离去得非常遗憾,所以,开药厂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我爸。”

  竟然是这样!

  本来就不怎么体谅那个哭泣的女人的,可是我很理解他。

  于是便把自己心中的那点儿疑虑给压了下去。

  姚总叹了口气,说道,“傅总,我应该是没有资格评判你的,毕竟我的事业没有你的十分之一大,可是站在一个长者的立场上,我还是想奉劝你几句,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或许你现在还不了解,可以后会懂!”

  接着他就走了,还叹了一口气。

  站在我的角度上,看到姚总一头的白头发。

  傅南衡上楼之后,就让我收拾东西,我挺纳闷的,问了一句,“去哪?”

“泰国,最近心烦,去泰国旅游一趟!”他随口说了一句。

“孩子们呢?”我问,我又不是他的行李,怎么他提起来就想走啊。

“不带,就咱们俩!”他说。

 这几天他好像真的挺烦的,前两天还没有看出来,不过这两天看出来了。

  我和我妈还有苏阿姨交代了几句,说要去泰国几天,让他们看好孩子,我妈跟我说,傅南衡建药厂这个事情,你一定好好跟他说说,她以一个中年人的身份觉得,这事儿肯定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

  我当然不能感情用事,现在建厂,都要进行各种调研的,要看GDP,对当地效益的增长,既然傅南衡决定了要建这个项目了,那肯定是跟上级打好招呼了,不然大家的反对声不会这么强烈。

  不过半日时间,我和他就到了普吉岛。

  这好像是我和他第一次出国度假,还挺新奇的。

  我们俩在岛上玩水,他一直往我脸上泼水,把我惹烦了,我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这句话,我就愣了,貌似从前,我从未像如今这样说话,以前对他的感觉总是他高高在上,我是属于仰视他的那种人,不敬的词语从来不敢用,不过今天,突然之间,我就敢用了,以前,“你是不是有病”这句话我通常都是用来说陈数的。

  他也愣了一下。

  我穿着波西米亚的碎花长裙,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长裤,裸着上身。

  因为是海滩,我的身后有一棵大树。

  说完了这句话,我就双手护在头前,不敢说话了,太不敬了啊!

  然后,我从双臂之间偷眼看他。

“说谁有病呢?嗯?”他的一只手撑在我头边的树上,一边说道。

  我偷偷把眼睛露了出来,说了一句,“我说的当然是你——你呗!”

  接着我双臂赶紧合上,挡住了脸。

“我有病?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我哪有病?”他就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挠了起来,我咯咯地笑,一边笑一边跑,说着,“别闹了,老公,别闹!”

  一不小心,踩了自己的长裙,绊倒在了沙滩上,他正好压在了我身上。

  他开始吻我,边吻边说,“看晚上我怎么罚你?”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罚我?难道他——好了?

  本来他不给我的时候,我很期待,可是要罚了,我却真的开始忐忑了!

  一下午都非常紧张。

  晚上,我先去洗澡,然后他打开了门,我的身子本能地往后缩。

  他把浴巾放在了毛巾架上,非常随意地说道,“以前一起洗澡也洗过那么多次了,在害怕什么?”

  他整个人都暴露在我面前,我偷眼看了下面,好像——好像真的什么事儿都没了!

“傅太太是叶公好龙吗?以前没有的时候,总是要,各种伎俩都使出来了,现在龙来了,你在哪?”他凑在我耳边说道。

  我倚在墙上,不敢抬头看他,一句话不说。

  原来他不带孩子出来是这个目的,我们好久好久都没有了,快一年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深,会不会很痛——

  他把我抱进了浴缸,自己也进去了。

  他动作熟稔地抚弄我,吻我,我以为要洗完澡以后再开始的,可是,没有,他直接在水里就进来了。

  可能因为水流的作用,并不是很痛,我的脸只是扭曲了一下。

  然后,洗完澡,他把我抱到了床上,那一晚,他真的真的,从晚上十点一直做到了第二天凌晨,这个过程中,我被他弄哭了好多好多次,只是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一直在叫着。

  第二天,我没有醒来,他干什么我不知道。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三天早晨。

  他正在打电话,隐约中,我听见了一句,“这个项目尽量先把地盘下来,一定要给外面做出要做这个项目的假象,但是你们,要急事缓办!我要让那个人自己露出把柄。”

  我迷迷糊糊地听见他的话了,觉得挺奇怪的,以前的项目除了海南那个,他从来不亲自掌控的,一般这种事儿都有项目经理,这次这是怎么了?而且要让那个人自己露出把柄?什么把柄?谁?

  我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双腿麻木,我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才下床。

  他看到了,说了一句,“早餐已经送来了,过来吃饭!”

  我揉了揉眼睛,问了一句,“你说的项目是药厂那个项目?”

  他端牛奶的手定了一下子,“你怎么知道?”

  这是故意瞒着我吗?为什么要问我怎么知道?

  我就说他和姚总说话我听见的。

  他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吃饭吧!”

  经过那一整晚,我很明显精神不济,睡了一宿,明明肚子里很饿,可拿勺子的手都在颤抖,他正在那边翻看报纸。

“很痛?”他的眸光转向我,问了一句。

  我垂着头,摇了摇,“都这么久了,痛说不上!”

“那是——舒服?”他低下头,寻找着我的眼睛。

“你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直白?”我略带谴责的口气。

“那看起来就是了!”他笑着说了一句,好像对自己的抢白很满意。

“你——”终究是一句无力的抢白,还没了下文。

  他只是对着我,坏坏地笑了笑。

  我准备好久都不理他,让他把这种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

  不过因为在泰国度假总共也待不了多久,所以,很快就到了回家的时刻了。

  那天我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机场。

  我头上戴着很大的遮阳帽,手里拿着行李箱。

  他却堵在门口不让我走,我要从左边出,他就堵在左边,我从右边出,他又堵在了右边。

“干嘛挡着我不让走啊?飞机要误点了!”因为戴着帽子,所以我抬起头来对着他说。

“咱俩一趟飞机!大不了换机票,叫‘老公’!”他说道。

  我“哼”地歪了一下头。

“不叫么?好,你的护照在我手里!”接着,他扬长而去。

  我在后面追着,去抢他手里的护照,可是他高高地举起来,就是不让我够到,所以,我跳了起来,可是谁知道,我一跳,他就整个人把我抱住,然后在原地转开了圈圈,很快乐的样子。

“还不肯叫么?”他扬着头问我。

  我在怀里,整个人迎风转着,那天,泰国是一个无比晴朗的蓝天,他抱着我,在紧紧地转圈。

“不肯!”我笑着说道,口气也已经软了好多。

  然后就听到了我的笑声和他的笑声,我们像是两个孩子一样,我特别快乐。

“国外的事情就是要在国外解决,要不然到了国内,又解决不了!”说着,他就抱我朝着卧室里走去。

  我可知道他的惩罚是什么,所以,我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看着他的双眼,赶紧叫了一声,“老公!”

“乖!”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开始吻起我来。

  很快到了国内,不过刚刚回国,就传来了一个消息——密云有人自杀了。

  纵然他想瞒着我,可我还是知道,毕竟事关人命,甚至这件事情都上了新闻了,我挺害怕的,怕这件事情会给南衡地产带来很大的损失,傅南衡看这条新闻的时候,也皱着眉头。

  好像阻力越来越大。

  傅南衡一直站在窗前吸烟,我本想去劝阻两句的,可是终究没有开口。

  他这两天心情不好,所以,我也是千方百计地让他开心,总是哄他。

  那天早晨,一家人在坐着吃早饭呢,我妈,苏阿姨和步云都在。

  今天苏阿姨做了一些鹌鹑蛋,用酱油还有各种料勾了,应该很好吃。

  我刚刚给步云夹了一个鹌鹑蛋,就感到脖子被傅南衡揽了过来,他的唇过来,然后一个鹌鹑蛋就到了我的口中。

  我顿时好尴尬,我妈,苏阿姨,还有步云都在呢。

  虽然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第一次。

  有心反驳的,不过,本来大家没有注意的事,我若是一说,反而成了事儿,所以,我就低下头默默地吃饭。

  我妈的眼光朝向院中,苏阿姨在低头喝汤。

  好像都没有人注意到我。

  然后,傅南衡上班以后,我妈就来找我了,她紧紧地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初欢,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因为我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所以,不知道我妈说的是什么。

“什么?”我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早晨,你和傅南衡,你们俩——哎哟,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和你爸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有这样过,你们成什么样子,步云还在呢,这小孩子要是学坏了怎么办?你们以后注意分寸!”

  果然,我妈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带坏小孩子倒不至于,人家说最好的家教就是“爸爸爱妈妈!”

“那以前,你不是特别希望我和傅南衡好的么,现在我和他好了,你又这种态度!”我辩驳着,总之我不能在我妈面前说傅南衡的一点儿不是!

  这是我的原则!

  哼!

  我妈的脸又扭曲了一下,说话声音也高了,“我说的好是希望你跟他,相敬如宾,谁让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他是男人,我不好说他什么,你告诉他!”

“那你今天早晨不是没看见吗?”我又问了一句。

  我妈“啧啧”了几声,好像在为了我的智商无奈,“这种事情,我看见了当然装作没看见!”

  说完了,她就走了。

  好像生怕这件事儿会影响到她一样。

  我竟然忍不住笑了。

  傅南衡回来,我还坐在沙发上,这会儿,家里没人了,我就把我妈告诉我的事儿和他说了。

  傅南衡走过来,亲了我一下子,说了一声,“注意分寸?我偏不想注意怎么办?”

“你偏不想注意?”我盯着他,“那——”

“那你怎么办?嗯?”他盯着我的眼睛,重复了一句。

  总觉得他的眼睛里眼波有水,带着无数挑逗的情丝。

“那我也没有办法!”

  正说着呢,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好像接了个电话,看样子是姚总打来了,所以,有人自杀这件事情,姚总也应该知道了。

  傅南衡说了一句,“这事儿在我的掌控之外,没想过!”

  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没说什么。

  那天,约了李悦儿一起去吃饭,刚说了没两句话呢,就看到叶宁馨和师兄走了进来,我赶紧拿手挡住了头,好在叶宁馨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我身上,所以,我才没有发现我。

  李悦儿看着他们,说了一句,“两个人在吵什么?”

  吵什么?我怎么知道?

  我连为什么师兄开始莫名其妙地追叶宁馨我都不知道。

  正埋头想着呢,忽然听到了“啪”的一声。

  我本能地抬起头来,因为我不知道刚才谁挨了耳光,所以,细细去查看。

  叶宁馨站在那里,非常傲慢地说了一句,“想追我,下辈子吧!”

  师兄就站在那里,半边脸通红,一句话都不说。

  这么说起来,刚才挨打的人是师兄了?

  师兄这么高贵的人,为什么要受叶宁馨的窝囊气?

  我当时就觉得心里特别不平衡。

  接着叶宁馨,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就走了出去,看到师兄还站在那里,我刚才就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站了起来,走到了师兄面前。

  师兄一看到是我,脸色很尴尬,他可能知道我看见他挨打了。

“师兄,你为什么追叶宁馨这种人?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指着叶宁馨刚刚走出去的方向,“还有,她凭什么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追上她了,她才没空来害你了,不是吗?”师兄站在那里,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而且,我追上她了,傅南衡才会和我父亲合作药厂的项目,叶宁馨的家事,还有相貌,我父亲并没有意见,所以,她是什么人,有什么所谓呢?这辈子钟情的人已经嫁人了,我娶谁有什么分别呢?”

  听着这些话,我顿时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追叶宁馨是因为我?”想起傅南衡曾经鼓励过章泽宇这事儿,我问了一句,“傅南衡知道你的想法,所以鼓励你的?”

“我虽然没说,可是他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他说叶宁馨只是小时候母亲去的早,缺乏管教,所以性格顽劣任性了很多,如果真的有人把她收服,应该还是不错的!而且,牵扯到我父亲的项目,反正追谁也是追!”师兄低头,苦笑了一下。

  想想傅南衡,曾经阴差阳错差点儿给他介绍了莫语妮,现在又把叶宁馨介绍给师兄。

  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师兄简直太迂腐了,气的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不过就像我和傅南衡曾经说过的,师兄是成人了,对自己的生活会有安排。

  还有,师兄曾经在电话里对着我哭过,因为孩子生病,所以,我觉得师兄是一个挺软弱的人,可能在学校的时候,没有什么压力吧,所以那时候,我对他的印象还好。

  觉得自己说多了也是无力,所以,我就和李悦儿分别,然后回家了。

  到了地下车库,倒车,才发现车库的后视镜里看见了四个字——奸商,去死!

  我胆战心惊,顿时脸上火辣辣的,我揭下这张纸,细细地看,字是用红笔写的,而且写的特别不干脆,红色都流了下来,触目惊心的颜色,看起来,这些人不仅仅知道我是傅南衡的妻子,还知道我的车牌号。

  我被人跟踪了!

  上次我妈也曾经说过被人跟踪过,可那是在密云这个项目确立以前,难道那时候,她就被人跟踪了么?被谁?顿时我觉得毛骨悚然,浑身打了个颤栗。

  联想到前段时间有人去别墅里乱收物业费,乱停电的事情,脊背发凉。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观察地下车库里的动静,可是车库里除了几个工作人员,低着头走过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想必那个给我贴条的人,早就跑了。

  开车,一路上想着上次给我打电话用恐怖声音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回家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傅南衡,他说了一句,“纸条呢?”

“扔了!”我说,接着我又问了一句,“是因为密云建工厂的事情吗,我知道很多人都不想自己的家园被毁坏,所以,总是做出一些恶意的行为。”

  傅南衡的眉头皱了一下,问我人怎么样,我说没事,就是看到这种纸条,挺害怕的,他说“以后尽量少出门,这样的事情,密云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是你道听途说!”

  接着他就走上楼去了。

“如果是我的道听途说,那你为什么让我少出门?”我又问了一句。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我忽然发现,傅南衡的思路我看不明白了。

  今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莫语妮,这几年来她对我做过的事情,给我下春/药,强行让傅南衡给她的孩子当爸爸,各种害我,让我头疼,发烧,我怀孕的时候对我各种下毒手。

  这些片段一帧接着一帧地在我脑子里浮现,正着一遍,反着一遍,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我哭了,在梦里哭了出来,我是真的承受不住了,离开的场面还犹在眼前,我和南衡才刚刚合好。

  傅南衡睡在我的旁边,他拍了拍我的脸,说道,“怎么了?”

  声音轻柔地让我一下子醒来了,看到他在我身边,我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子,说了一句,“老公,我好害怕!”

  他拍着我的后背,说了一句,“害怕什么?”

  我就伏在他身上小声地哭泣,抽噎着说了一句,“改天我想去看看莫语妮的!”

“去看她?为什么?”他问了一句。

“刚才梦见她了,就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

  傅南衡没说话,不过他对我,向来有求必应的。

  所以,在那个冬日的下午,我们去看了莫语妮。

  精神病院里,阳光很好,因为对精神病院我还是感觉有些恐怖的,所以,我紧紧地攥紧了傅南衡手,他拉着我往里走。

  这是一座很高级的精神病院,回来以后,因为忌惮她,所以一直也没有细问她的情况。

“她的爸爸怎么可能允许她在这个地方?”我问了一句。

  傅南衡冷笑了一下,“风烛残年的老人了,他不允许有什么办法?更何况,现在莫语妮每个月高昂的费用都是我在负担,所以,他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我一听,略觉得心寒。

“可是,她爸爸不是很有钱吗?”

“有钱那是以前,多行不义必自毙,后来破产了,别墅卖了都没有还上钱,莫语妮的孩子死了,不知道是失手还是故意摔死的!”傅南衡冷着心说道,“对自己的骨肉都心狠至此,对别人怎么样呢?她对你怎么样?”

  我的脚步在原地顿了顿,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他一点都不曾顾及他和她曾经在一起的那段青梅竹马,声色之间,好像莫语妮不过是他的敌人而已,全然不念及过往。

“曾经十六七岁的少年,你和她,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念想吗?”我又问了傅南衡一句。

  他没说话,只是攥了攥我的手。

  然后,他迎着太阳走,说了一句,“难道欢欢不知道,向来挡我者死的吗?”

  我的手本能地颤栗了一下子,然后很惊讶地看着他,问了一句,“上次你和叶宁馨说我情商低,把我各种贬斥,是不是因为你要把莫语妮弄进精神病院,而我正好挡了你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把她弄进精神病院,不是为了你么?”

  可我对他那样说我,还是很不开心,不过既然过去了,我也不想提了,就进了精神病院。

  莫语妮住的是高级单间,我和傅南衡进去的时候,莫语妮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呢,大概从镜子里看到了我们,她一下子翻过身来,就扑到了傅南衡的怀里,开始哭哭啼啼,边哭边说,“南衡,南衡,我好爱你,我从十六岁那年开始,就梦想着要嫁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要我?”接着就放肆地哭起来,“还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我好恨,还有,你为什么娶了这个女人!她一个丑小鸭,我一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可你竟然娶了她!”

  接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本来很痛恨莫语妮的,可是那一刻,以前的仇恨,我都放下了,觉得此时的她,真的很可怜,也顾及到她的病情,所以,对她抱住傅南衡的事情,我没有计较。

  傅南衡推开了她,“在这里还好?”

“不好,不好,我们回家吧,我想去杭州,那时候我和你站在树下,树上的叶子落到了你的肩膀上,我伸手给你摘了下来,你对着我微笑——”莫语妮好像一直没有看见我,又或者是看见了我,不屑于理我,反正她的眼里只有傅南衡。

  自古痴心女子负心汉,她痴情如此,为了一个男人得了如此下场,说实话,我很心酸。

“好了,你乖乖的在这呆着!”傅南衡笑着说了一句,我能够从他这种笑容中体会出来“笑里藏刀”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就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可是刚要关门的时候,我的手就落到了门里,要拿出来,忽然门“砰”地一下就关上了,这一下,夹得我好痛,而且,我的胳膊就卡在门缝中间了,怎么都拿不出来,我知道,那边是莫语妮在里面死死地顶着门,不让我把胳膊拿出去,我在外面痛苦地尖叫着。

  傅南衡已经站在外面了,看到我痛苦的模样,他喊了一声,“初欢!”

  接着,他抬起脚来,猛地踹开了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莫语妮很大声的呻吟!

  莫语妮因为惯性的作用,整个人已经仰躺在地上了,整个人的淑女风范什么都没有了,脚朝天。

  傅南衡走了进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莫语妮,用低沉阴狠的声音说道,“原本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放你出来的,可是现在,你估计要在这里面待一辈子了!”

  莫语妮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她捧着傅南衡的脚,说了句,“南衡,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我以后保证不会再害她了!”

“晚了!”傅南衡说了一句。

  护工来了,看到傅南衡,可是毕竟傅南衡是交钱的金主,而且,她们对待精神病人,也都不是那么上心的,全都看金主的要求,护工一进来,不是马上扶起莫语妮,而是非常焦躁地问道傅南衡怎么了,是不是莫语妮得罪他了。

  人心薄凉,大抵如此。

  傅南衡给了这位护工一把钱,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护工愣愣地点了点头,又看到了我光裸着的手臂,慌忙问了一句,“这位小姐的手怎么了?”

  正好她是捧着纱布还有消毒药水的盘子进来的,因为精神病人,常常会有跌打扭伤的情况,所以手里拿着药也很常见。

  她赶紧给我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上药,裹上了纱布,如果不是她提醒,我还真是忘了疼了,光看傅南衡收拾莫语妮了。

  而莫语妮,整个人还在那里仰躺着,我觉的,虽然她有错在先,可是我们做的的确不厚道。

  包好了手臂,我和傅南衡就走了,身后传出来莫语妮呜呜的哭声。

  那一刻,我顿时好悲观,感觉整个人生都没有希望了。

  走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门,我的步伐落在了傅南衡的身后。

“南衡。”我从后面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在前面,微微侧着身子,问道落在后面的我。

“我觉得——我觉得你这样做,有点儿残忍!”我终于说出来这句话。

  他低头冷笑了一声,说了一句,“你怀孕的时候,她那样对你,我这样对她,算得上残忍?如果不是她,咱们两个会分开那么久?”

“可她毕竟才二三十岁,正是人生的好时候,都没有结婚,孩子也死了,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如果她能够悔过自新的话,还是放了她吧,好吗?”

  他的眸光垂了垂,说了句,“看看再说!”

“看看再说”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成“遥遥无期”?

  从精神病院回来以后,傅南衡一直有些心思,我问什么,他说是生意上的事情,我也就不问了。

  那天,我下楼梯的时候,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不知道是他主动打给别人的还是他接的,我就听到他说了“有人教唆?一定要在警察之前找到这个人,我要让他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

  听得我心惊肉跳,因为听到“警察局”,我本能地以为和作奸犯科有关,所以,挺害怕的。

“什么事儿啊?”我本能地坐在他身边问道。

“就是密云有人自杀那事儿,是有人挑唆的,本来建药厂,当地人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击,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他刚刚说完,就碰了我的胳膊一下,我口中“嘶”地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好痛!”

  前几天被莫语妮夹的胳膊还没好呢,当然疼了。

  他轻轻地撸起我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现在是冬天,伤口好得也慢,让苏阿姨给你炖点汤,好好补补!”

  我把胳膊小心翼翼地拿了过来,说道,“喝了汤也没用,这些都是骗人的。”

“那我变着法儿让你吃点好的也不行吗?”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这个人,说话就说话啊,非要在别人的耳边说话,撩拨的人——总之是很撩拨人啦!

“言归正传,你刚才为什么让人找到教唆的那个人,这件事不是应该警察在做吗?”我问了一句。

  他笑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回答我问题的意思,接着摸了摸我的后脑勺,似是叹了一口气,“初欢,什么时候咱俩的智商才能在一个频道上?”

“我——”也只是抢白了这一个字,可是剩下的,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又没有那么多通天的眼线,我连这个教唆犯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控制局面?

  郁闷!

“哦,对了,这个教唆犯和在我的车后面贴条的是同一个人吗?”我又问了一句。

“这次不错了,反映很快,”他轻轻地弹了我的脑门一下,然后说道,“没错,是同一个人。”

“那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吗?”我又问了一句。

  他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了一句,“知道了,不过我要等那个人落网!”

  落网?

  不是应该落在公安的网里吗?怎么好像说得要落到他的网里一样?

  我就不解了,不过,他不愁眉不展就好了。

  那天,苏阿姨说,她的女儿和女婿还有他丈夫要出国几天,欢欢都没人照顾了。

  我初听到“欢欢”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想到,说的不是我。

  真是的,干嘛把狗的名字跟人的名字弄成一样的?

  我的眼睛瞪了一下傅南衡。

“现在步云大了,应该不怕狗,而且家里两个人看着步宁呢,应该没事,而且,我也——”傅南衡正坐在沙发上,看了旁边的我一眼,然后揽过了我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也很想欢欢了!”

  而且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偷偷地私底下掐了他一眼,让他一语双关!

“欢欢呢?什么意见?”他又转向我,问了一句。

“我没意见!”我没好气地说道,特意把两个欢欢的名字放在一起叫,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而且听苏阿姨说他买这条拉布拉多的时候花了几十万,想必是挺喜欢狗的,如果因为我就放在外面,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第二天,苏阿姨就把这条狗给牵回来了,奇怪的是,欢欢以前见我的时候,总是叫,这次见我,只是“呜咽”了几声,反正没有上次那么厉害了。

  我挺纳闷的,问道傅南衡他怎么不叫了?

“早就跟你说了,它见了自家人不咬!”傅南衡让步云来见见这个所谓的“欢欢”,说以后要和它朝夕相处了!

  步云好像很喜欢欢欢,欢欢对步云也很亲热,以后,欢欢就在楼下住,反正步宁在楼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欢欢这次回来,和上次真是“判若两狗”,对我很亲热,我去哪它也去哪,还主动给我叼东西什么的,也可能傅南衡之前跟它说过什么,它记住了,所以,表现的特别乖,奴性表现得特别强烈,挺讨喜的。

  晚上我刚刚洗了澡,躺在床上正在看书,傅南衡在洗手间里给狗洗澡,然后,没注意的空儿,欢欢已经跳到了我的床上,第一次有狗来我的床上,我还挺吃惊的,我刚要说话,欢欢就在我的脸上舔了一下子——

  我挺震惊得看着它,它——它竟敢做这种事情?

  正好傅南衡自己也刚刚洗完澡,他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了这一幕,他虽然对狗不错,不过他是严令不让狗在床上睡觉的。

  他让欢欢去了楼下,然后对着我说道,“刚才它亲你了?”

“嗯!”我委屈地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回来的时候,却被他按进了怀里,就在我脸上脖颈上啃吻了起来。

“你还吃狗的醋!”我说了一句。

“没错,谁想染指我老婆,我就吃谁的醋!”

  然后第二天,他上班去了,刚刚上班没多久,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傅南衡受伤了,电梯突然下滑,他摔伤了。

  我当时就哭起来了,心想,这怎么可能?明明南衡地产的电梯每个月都有人检修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给我打电话的应该是南衡地产的物业经理,说总裁现在正在医院,让我去看看。

  我和我妈说了一声,匆匆就往医院赶去,一边开车一边哭,他怎么总是受伤呢?

  病房门口的门没锁,我刚要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来说话的声音。

“总裁,你明明看出来电梯有问题了,也知道是他搞的鬼,为什么还要上电梯呢?”听声音,应该是他的那位秘书小姐,她说话向来高冷,不过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傅南衡的日程背的滚瓜烂熟,而且还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身边的人,似乎个个都挺强的。

  傅南衡冷哼了一下,“我如果不上电梯,那他肯定知道我看出来什么了,我不能让他知道,这样会阻止他下面的行为,我要麻痹他,让他在这条路上万劫不复!”

“可是,您又何必用苦肉计?”秘书小姐说了一下。

“也算不上用‘苦肉计’,只是将计就计而已!而且,我已经有了防备,怎么可能会伤得那么严重!”傅南衡又说了一句。

  秘书没说话。

  沉默了片刻,我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秘书小姐看了我一眼说道,“总裁,太太来了,我先回去了。”

  她对着我点了个头,然后就走了。

  我看了看傅南衡的伤势,因为包着伤口,所以也看不出来严重不严重,不过在我的概念里,只要被纱布包了,肯定就是挂彩了,让我心惊,他在养伤,穿着病号服,胸膛半裸,吊着手臂。

  我一下子躺在了他的胸膛里,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了句,“好了,没事!我有防备,他们把我送来医院也正好,我就是要小题大做!”

“知道你受伤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了!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说了一句。

  他笑笑,“傻瓜!我怎么可能有事?有事也是我让别人有事。”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我抱怨了一句。

  他又笑笑。

“怎么老是受伤?上次被顾清辉捅得伤了一次,又得了阑尾炎,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我还是躺在他的胸前,喃喃地说道。

  他扶正我的身子,对着我的眼睛说,“总之,别放在心上!”

  我点了点头,可是很不争气,眼泪就掉了下来。

“又哭?”他似是轻轻地谴责了一句。

  我手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也不想哭啊,可是我忍不住,你很烦我哭吗?”

“没有,娇滴滴的,招人疼!”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又说了一句。

  因为他受伤了,所以,我也没问刚才他和秘书说的话,反正他们的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

  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所以,他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就出院了。

  莫语妮的父亲找到我,是两天以后的事情。

  傅南衡曾经形容他是“风烛残年”了,可是我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大概才六十岁的人吧,我也好久没看见他了,可是他的样子,就像是七八十岁的人那样,头发全白了,好像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所以,即使以前有多恨他的女儿,现在也放下了,毕竟莫语妮都在精神病院了。

  他刚要说话,就老泪纵横,想让我求求傅南衡,让莫语妮出来,毕竟他膝下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呢,自从生意破产,他手里也没钱了,想让莫语妮来养老送终,可是,如今也没有人。

  而且,莫语妮在精神病院里,因为打人被院长狠狠地批评了,精神病院她是呆不下去了。

“打人?”我挺奇怪的,“打得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可是她像是疯了一样,每天都打人,耗费了精神病院很多的人力,所以精神病院也不想她呆在那里了!”她的父亲说道,“她出来以后,保证不干坏事儿了,您好好和傅总说说吧,好吗?”

  我也只能尽我所能了,不过从那天傅南衡的表现来看,我觉得这事儿应该不行。

  吃了晚饭,他坐在沙发上,刚刚接了下属的一个电话,大概在筹谋事情呢!

“老公,”我叫了他一句。

  他的眸光看向我,说了一句,“有事求我?”

“你怎么知道?”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震惊,我问了一句。

“声音比平时低八度,样子又这么乖巧,说不出来的楚楚可怜,所以知道,什么事儿,说。”他说了一句。

  我慌忙坐到了他身边。

“是莫——”我刚说了两个字。

  就被他抢白,“不行!”还紧紧地皱着眉头。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就说不行?”我辩驳了一句。

“替莫语妮求情,让她出来,剩下的一个字也不要再说!”他低着头,很严肃的样子。

“可是你都不听我说完,怎么会知道自己怎么决定!”我真的不服气啊,就算要拒绝,也总得等我说完以后吧。

“你明知道,你只要说完,我就会心软!”他说。

“可是,既然你对她都心软了,那就放了她嘛!她也很可怜。”

  他的眸光转向我,看着我,然后,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傅太太,我对她没有心软,我怕你一开口,我会心软,所以,不让你说!”

  哦,是这个意思么?不让开口那我就不说了呗!

  所以这件事情,我就回了莫语妮的父亲了,两天以后,他亲自来了。

  进门就给傅南衡跪下了,让他把莫语妮给放出来。

  这毕竟是新社会,还从来没有人跪过我,所以,我无助地拉了拉傅南衡的衣服。

  莫语妮的父亲开始说话,为什么要把莫语妮放出来的原因。

  傅南衡并没有搭理我的无助,而是自顾自地在抽烟,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这个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嗯?他在说什么?

  莫语妮的父亲也非常吃惊,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你先起来说话。”傅南衡说了一句。

  果然,莫语妮的父亲就站起来了,不过站的挺犹疑的。

  本来我拉傅南衡胳膊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劝莫语妮的父亲起来,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跪在我们面前,实在受不起。

  他起来了,我心安了不少,也觉得傅南衡确实很有办法,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主意是别人给他出的呢?怎么我就没有看出来?

“傅总,您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事情现在很紧急,精神病院里已经在催了,我如果不把她接出来,人家肯定会采取措施的!”莫语妮的父亲可怜兮兮地说道。

“笑话!有人给她出了打人的主意,为的就是这一天,我如果信了,岂不是傻子?说吧,出主意的人是谁啊?陈岚?”傅南衡又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我万分意外,陈岚怎么会给她出这种主意。

  果然,莫语妮的父亲浑身颤抖了起来,他说道,“您——您怎么知道?”

  称呼也突然改成了“您”,看起来是害怕了。

“你回去告诉莫语妮,想靠着打人就出来,是行不通的,最好有个人再给她出一个智商高点的主意,高到连我都看不出来,这件事很好办,你让她以后不要再故意打人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和精神病院沟通!”傅南衡说话的态度慢条斯理,高高在上。

  为何这种事情他能够想得出来,我却想不出来。

  莫语妮的父亲知道无计可施,并且傅南衡的对策是他完全用不上劲儿的,所以,他垂头丧气地走了,那副样子,我看着就可怜。

  我问傅南衡,他是怎么知道的,傅南衡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正常人的正常推理,而已!”

  也就是说我不是正常人喽?

  但是我知道,一辈子都不让莫语妮出来,是有点儿残忍的,所以,我说了一句,“我觉得让莫语妮一辈子都不出来,这件事儿多少有点儿不现实。”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反问了一句。

“嗯?”

“关她一辈子的确很不现实,不过,我怕,我怕她一出来就有吹风草动,怕你又会跑掉,怕你又和我闹,这种折磨我承受不起!”他盯着我说道。

乔太太:第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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