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天这么热,和我一起洗澡吧!| 津渡中文杂志译页计划
一起裸体社交,建立皮肤关系——等等!去澡堂洗澡才没有听起来这么骚气!祝阅读愉快,挑刺愉快作者:Jamie Mackay ,作家,翻译家。他在《新政
一起裸体社交,建立皮肤关系——等等!去澡堂洗澡才没有听起来这么骚气!
祝阅读愉快,挑刺愉快
作者:Jamie Mackay ,作家,翻译家。他在《新政治家》、《意大利杂志》和《二世宣言》等杂志上发表过诸多作品。他同时是“不稳定的欧洲”的创办人之一,及《开放民主》的编辑之一。
译者:一块肥皂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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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洗澡吧!——为什么我们要复兴澡堂文化
在人类历史上的大多数时间里,洗澡都是一种遍布世界的集体行动。在东亚,洗澡被视作一项宗教仪式,用以净化身体和灵魂;在古希腊,洗澡代表着自我表露,和音乐、舞蹈或是体育息息相关;在古罗马,澡堂则是社会的活动中心,人们在此吃饭、运动、阅读甚至谈论政治。
21世纪,在公共澡堂洗澡(communal bathing)却成了稀罕事。虽然在有些地区,公共澡堂文化仍然被视作社会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日本,瑞典或是土耳其等地——但对于绝大多数生活在都市,尤其是英语文化圈(Anglosphere)的人们,公共澡堂几近绝种。伦敦、纽约或者悉尼的居民们显然更愿意独自一人呆着,泡在家中的“有机玻璃容器”里。于是,洗澡变成了功能性的行为——我们不过是在用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尽可能地清洁自己的身体罢了。
澡堂文化的崩塌,实际上是全球性演化的一种征兆而已。无论是偏远的小乡村,还是广阔的大都市,都在变成一个又一个由独立个体组成的松散网络。这样的生活模式固然为人们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个体的自由度提高,诸如服务或者贸易等社会活动也更有效率。但它同时也造成了不少问题:都市生活中的孤独感无处不在,新兴的精神隐患蠢蠢欲动;人们更焦虑了,也更容易恐慌了。“都市疏离感”,这个由心理学家们于20世纪初提出的概念,已经发展成了现代世界的慢性病。
在现代社会,我们已经很难通过想象来重现当时那些富有魄力的古典澡堂了。当然,澡堂也会随着地区产生巨大的差异。在日本的“钱汤(译者按:銭湯,念sentou。直译过来是‘需要付费的热水’)”,入浴有十分严苛规矩,对卫生极度重视;这就和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臭名昭著的肮脏“洗浴房(wash houses)”大相径庭。匈牙利的大澡堂(fürdő)可以高达几层楼,和北美土著拥挤的汗蒸屋(lakȟóta)相比,气氛截然不同。无论如何,它们在社会生活中都共同扮演着一个角色——将空间上相互分离的人汇集到一起,让他们建立起最直接的(身体)接触。时至今日,这种人与人之间的近距离接触仍然具有着重大意义。
这么一想,公共澡堂似乎可以成为解决都市孤独感的一种手段。但这并非是在鼓励人们去奢华的SPA中心,承诺可以让你青春永驻的美容沙龙或者同性恋澡堂。我所说的是那些真正的公共澡堂:清洁、经济实惠、功能齐全且人人可以去的地方。
现如今,许多人在瑜伽、正念或者其他心灵运动中寻求解脱,试图“逃离”往复于地铁车厢和电脑屏幕之间的狭窄生活。实际上,公共澡堂也可以起到类似的减压作用,尤其是对于身体而言。但更重要的是,它将有形的触摸重新带回了社交生活中。日本人将其称为“裸露社交(裸の付き合い)”。或者用新世代的话来讲,是”皮肤关系“。
(译者按:这几句话是不是听起来怪怪的……在日文中,”裸“并非只有裸体的意思。它还代表着精神上的袒露。换句话说,就是坦诚相见的意思。虽然,在中文的语境里,仍然听起来有点糟糕。作为女性,我所能想到最接近这种关系的就是中学时代的”一起上厕所“了。不仅如此在不少北方的大学校园里,大家也会结伴拎着装有洗浴用品的塑料小篮子去澡堂洗澡——这大概也是裸露社交的一种吧。)
澡堂文化的规则其实十分简单:将自己裸露在他人面前,能让我们更加关注于自己和他人的身体——这不仅仅是文化层面或者精神层面,而是从最根本的生物的意义上来讲——自己和他人的器官。我们不再是一些从火车或者巴士上匆匆闪过的影子,也不是寄居于数字和号码中的抽象概念。经由公共澡堂,我们可以重新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类存在着,返璞归真。
人们常常忽略的一点是——贯穿罗马帝国的民主政治史,公共澡堂自始至终都扮演着关键角色。不同种族、年龄、社会阶层的人们都可以在此共同沐浴和交谈。历史学家玛丽.比尔德(Mary Beard)认为,甚至连罗马皇帝本人也会时不时和他的子民们共浴(当然是在一批侍卫和奴隶的陪同下)。不仅仅是历史学家们,当时的人民们都纷纷认为这种“裸体特色的大同主义(naked cosmopolitanism)”正是罗马帝国令人神往之处。和其他人的胴体共处一室,用触觉和嗅觉感受它们,也是一种感知我们自己身体的重要方式。反之,我们只能从镜子,广告,电影或是美图秀秀那里去寻找被扭曲过的自我形象。
生活在一个崇尚将身体理想化的社会里,我们在许多时候都不自觉地对“裸体”感到厌恶:想想那些毛绒绒的胸口,白花花的肚腩或是奇形怪状的乳头吧。所幸在有些国家,诸如丹麦,人们对裸体却持有相对宽容的态度。在公共澡堂里,裸体是一种基本礼节,甚至可以说是必须遵守的规范。然而正是在这样的场合里,人们不得不重新意识到身体的多样性,乃至于突破传统观念中对于“正常身体”的刻板看法。
未来世代的澡堂,将是建立在历史文化精髓上的改良品种——图书馆,舞台,辩论场,或是象棋赛场。它们甚至可以效法摩洛哥的土耳其浴场(Hammam),建有花园、菜园和绿洲,让都市居民们沉浸于植物、花朵和动物的包围中。它们同样可以像古罗马时代一般具有新时代的政治意义,甚至可以成为新兴的经济模式。去年在巴黎举办的联合国气候交流大会上,许多国家提出用炭环保能源取代传统的燃气锅炉。如此一来,以太阳能驱动的公共澡堂或许会成为环保道路上的先驱也说不定。
(译者按:瞬间脑补了下:在大太阳下,一堆光着膀子的人,扎在被一片菜地环绕的水塘子里上演奇葩说的场景。即使我并不看奇葩说,我也不去澡堂。)
现在看来,将“公共澡堂文化”冠上情怀的帽子且一棒子打死的行为未免太过极端了。共浴的意义早已超过了单纯的个人卫生。的确,复兴公共澡堂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实用主义行为。但更重要的是,它让我们重拾对人体多样性的认识。要我看,公共澡堂更是一种深刻、悠久且独属于人类的艺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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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于津渡中文杂志:(jindumagazine)---译页计划,无聊的时候,干脆做轻学术翻译吧!
原文链接:
Why we need to bring back the art of communal bathing – Jamie Mackay | Aeon Ideas下一篇:小餐馆油烟净化器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