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匠
感谢每位打开文章的朋友经过了很久的准备,决定要开一个写文章的公众号,写作一直是我除了唱歌以外最重要的爱好,公众号还在筹备中,下文
感谢每位打开文章的朋友
经过了很久的准备,决定要开一个写文章的公众号,写作一直是我除了唱歌以外最重要的爱好,公众号还在筹备中,下文是这几年一直保存着的文章,时隔两年,不拘故事虚实,文笔生涩,算是先行文,如果你能愿意读完这些字句,就是写作人最大的荣幸。
㈠
凉箫初遇宋落在秋天的乌镇,他已记不清当时她着什么衣裳,带着怎样的表情,像最后一阵秋风,从凉箫的生命细缝中涌入。
缓缓驶在微漾的乌镇的水上,悠悠划着浆的船夫载着他今天最后的船客。
宋落倚在船栏上,傍晚的风沿着平静的湖面迎来,晃动了宋落的发尾。凉箫在她身旁,
静默地看着缀着橘黄光灯笼的古屋,一座一座地从眼前倒退。
“你从哪儿来?”凉箫侧过脸,眼底映着迟暮的天色。
宋落似乎不知道他在同她说话,往远处眺着。良久,收回目光,道:“不知道。”
凉箫眼底漾起一丝笑意,“我也是。”
宋落眨了眨眼睛。
如果说,凉箫是不愿提起,那么宋落,的确不知自己从何而来。
小船渐行渐远,随着落日一起沉入了水的尽头。
凉箫记得宋落的眉眼,淡淡的,像隐没在山水画里的面容,还有,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是他记忆里最深的墨色。
宋落掠过肩的短发,总是微乱地散着,墨黑而微卷。
他们是江南水乡的过客,凉箫修长挺拔的身姿,也不过在宋落的记忆里扫下浅浅几笔。
宋落从哪儿来,无从得知,凉箫从哪儿来,不重要。
记起数十年后 凉箫青山脚下之墓
总有着江南韵味的花
及宋落寥寥的身影淡漠的双眼
十年一段情 相逢可散
凉箫在世上眼前最后的面孔如那日乌镇湖水上泛起的最温存轻柔的波影
依旧如墨浓印的双眸 隐没在山水画卷中的面容
宋落离开时仿若又听见凉箫深沉近乎叹息 缠绵冗长 夹杂着他一生的无奈与恍然
江南千年如水 如梦 如幻 如痴 如醉
在青丝漫雨的湖边 在弯弯古桥下 在橘黄夜灯披笼的乌镇里
他是真的爱过她
2014.2.23
㈡
方如觉得自己已经许多年不会爱了
她常常对着伏特加以及上百种酒发呆
她认为酒比男人可靠些
方如拥有一家哥特式风格的酒吧
开在最繁华地段的最偏僻处
门面窄小不起眼 暗棕色的油漆上写着黑色的字
醉生梦死
来往的人鲜少发现它
来过一次的过客却无法忘记它
踏入不高的门槛
左侧是半人高的木质吧台
一位留着长发 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倒转着酒瓶
他的面前坐着买醉的客人
而他只是嘴角含着笑 若有所思地将来人要的酒调好放上
因为这才是他的工作
酒吧很深 像一条深巷 伸入人的心底
人们坐在并不精致的卡座上静静饮尽喜爱的酒
没有舞池 没有震耳欲聋的电音
但却有一位弹着吉他 唱着老旧歌谣的瞎子老头
他也曾有过精彩的人生
方如喜欢坐在酒吧最里的那张吧台旁
她最喜欢朗姆酒 然而却很少喝
她觉得
喜欢的东西不能太紧抓着
方如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由淡漠开始 平静结束
她和对方在一起两年 却连他的背影都分辨不出来
因为她不爱他
方如说
我不需要爱情 婚姻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种解决许多麻烦的途径 至于男人嘛 更是像衣服一样 不喜欢扔了便是 死抓着一个有什么意思
一个下雨的夜晚
酒吧里的人寥寥无几
方如坐在那位络腮胡调酒师前和他聊天
她说
老莫 你今年多大了
老莫垂着眼专注地将手中那杯深蓝之梦调好 放在方如面前 缓缓地说
三十七岁了
方如抿了一口深蓝之梦
道 挺年轻的
老莫将手撑在吧台上 看着方如的眼睛良久
笑了笑说
不年轻了 我都死过好几回了
方如看向老莫 没有回答 一口饮尽那杯深蓝之梦 走进酒吧的深处
酒吧的尽头有扇门 打开来是小小的露台
方如倚在栏杆上 点上一根细长的女士烟 慢慢地抽着
烟雾中她的眼神没有焦点 仿佛落在了另一段时空里 捉摸不透
方如又看见了那张脸
她最恨的人
那个人早已不于人世
他葬在离方如千里的西北沙漠里
他带走方如所有的爱
给她留下了最深重的恨
他死于一场考古行动中
方如还记得 他离开的时候还笑着告诉她 等他回来 他们就结婚
于是方如等着等着
等到了他尸骨无存的音信
同行幸存的几人将方如带到了他的葬礼上
方如一身火红
在只肖黑白的大厅中分外扎眼
方如看见人们沉痛而缄默的表情 冷笑着开口
他死了?我凭什么要相信!
你们把棺材打开让我看看啊!
方如 他被风沙卷走了 没有尸体
同行一名男子艰难地启口
方如看向他 眼中的寒意加深几分 笑的渗人
那我便更没有理由相信你们!
男子叹气 从口袋中拿出一物 递到方如面前
方如 这是我们在他被卷走的沙地附近发现的
方如眼风一扫 面容煞白
一条白玉做的小锁吊坠
是那年定情时她赠他之物
他曾经说过
阿如 我死也不会弄丢它
然而那条吊坠就这么讽刺地在她眼前
方如一把抓过白玉吊坠
死死握着
她感受不到悲恸 只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痛极 抽搐着
她看向大堂中央那张黑白遗照
那人的嘴角还浅浅地弯着 目光宁和温软 似乎还在深情地注视她
白玉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会恨你一辈子。
方如颤抖着痛恨着吐出话语
转身离去
从此再无人知晓她的去处
方如熄下未灭的烟
从怀里拿出那根绳已泛旧的白玉坠子
她习惯地用大拇指摩挲着它 发现它的棱角已磨平
露台上的灯光幽黄极暗
方如的长发被衬的越发浓黑
她就那么盯着那坠子 几近涣散
瞳孔深处却生出几分怨痛
他生平留下的东西 没有一样属于她
惟此物 汲着他的温度存在
一年后
方如将酒吧转赠给老莫
只身离开这座城市
去了西北白玉离开的那片沙漠
那晚 老莫在醉生梦死那台老旧电视中看见新闻播报着
风沙再袭西北 数人罹难
他拿起方如离开时留下白玉坠
轻轻地说
阿如 你真傻
我早就回来了
2014.8.22
㈢
首都机场 23:10分
晚风萧凉,秦峰拖着黑色行李走出机场。
十三小时的飞行疲惫了他的身心,他没有打车,却是往更深的夜色里徒步。
穿过幽静街道,转过几个路口,秦峰好像在走当年温溪走的路,她也是在这样的夜晚送走了他,然后再一个人走回深幽的阴影里。
耳边吹过风,他走到了C中,他十七岁离开的地方,离开她的地方。
眼前仿佛是蓝天延绵,白墙鲜花,少年不知愁的笑脸。
秦峰站着,胸口漫出钝痛。
从外套的内口袋摸出一张照片,泛黄的胶片。
“秦峰,我们拍张照吧,我怕以后忘了你长什么样子。”
“好。”
闪光在那刻刺痛他的眼,身旁的温溪却笑的明媚。
黑底胶片从相机中洗出,她用手温着。
“照片你留着吗?”
“当然啊。”
分别的晚上,她最后一次拥抱他。
偌大的机场人影寥寥,
她敛着眼,轻声道:“走吧,别回来了,你的将来会很好。”
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哽在喉咙,直到她走出大厅,清瘦的背影隐在黑暗中。
终于上了飞机,秦峰推上窗板,漆黑的云空,和他坠落的心。
有些冷,他将手缩进口袋,触到一个冰凉的胶片。
秦峰缓缓拿出,手掌心大小的相片静静地躺着。
相片中的女孩笑的明媚,眼里闪着水光。
七年后秦峰站在他们初遇的地方,时光打乱记忆,翻过相片,上面有他熟悉娟秀的字体
“我还是想你不要忘了我。”
2014.5.18
㈣
四千米海拔之上,列车呼啸而过苍茫天地。
穿过昆仑山,白海格的眼前是拉萨湛蓝的水,映着黄土雪山,辽阔无边。
白海格抱着怀中的行李,想到南岸,想到江南的烟烟雨雨,突然期盼更快到达目的地。
白海格便是死在这极寒极酷之地,陪着青稞酒。
可闭上眼之前,还是看见了南岸,在南浔的桥下,笑的悠然,隽永。
看到了漫山的桂花飘雨,芳香十里。
西水畔的芦苇还开的正好,芦苇花飘荡沿水而下,白絮似雪。
片刻后悔,八年前的逃跑。
她白海格终是天葬在西藏的清晨,心底仿佛回到长江末尾的故乡。
二十一年 白海格与南岸
追逐躲藏的一生 都会在其中一人的离开时 烟消云散
南岸没来的及知晓 白海格的离世
正如白海格离世前一刻 都还怨着他
也永远没想过
她离去前一年
他已成一抔黄土
回转一生
不知是谁会错了意
空留寂寥
最后
没找到对方
2014.4.25
至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