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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回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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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青海省西宁市商业银行大厦工程  (1996~1998)    对于青海西宁的这座大厦建设的来由以及内幕,我不十分清楚,从我了解到情况分析判断,我

(6)青海省西宁市商业银行大厦工程 (1996~1998)

对于青海西宁的这座大厦建设的来由以及内幕,我不十分清楚,从我了解到情况分析判断,我认为是马国义吃到了进军金融行业的甜头,在西宁市东大街也创办了一所城市信用社,打算也按兰州的模式,用银行的资金来支持他在西宁开发房地产事业,所以就在附近找到一块地准备建一座楼。这件事几乎是与兰州酒泉路的工程同步进行的。因此在酒泉工程的施工期间,我乘坐汪总的“马自达”,后来是“凌志”,与汪总一同往返西宁不下几十次,从前期立项,到竣工交付使用,前后历时三年多。这其间我每次去西宁,都是在关键的节点,前往解决问题,日常的工作由老板组织的一个由当地穆斯林组成的班子来进行。信用社主任,相当于今天的支行行长,是老板的司机赵国,强,我们在西宁的人马,开始在宾馆包租了两个房间,几个月以后改为租用一套居民楼的单元房,不过我和汪总每次去仍然住宾馆。

西宁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可以说既生疏又熟悉。因为远在1962年生活困难时期,为了飞机改装,我曾在西宁兰空中心修理厂出差半年多,经西安,兰州往返多次。那时的西宁只能用荒凉二字来形容,那时的火车站还是一个58年大跃进时下马的烂尾楼,只有框架,走出车站通往市区的道路,只是一条路基高出地面很多的乡村公路,两旁都是野地,没有任何人家,最令人意外的是,唯一的一条公交线路的公交车,行驶时像有轨电车一样走在路中央,到站停车也在路中央,司机根本不用转动方向盘。因为大陆上根本没有其他车辆与之交会。看不见车辆也看不见人,我有一次外出未带干粮,又是夜里,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可是街上只有一个卖涝糟的小摊,没有粮食给你吃。现在的西宁远不同于20年前,火车站早已和市区连成一片,繁华景况,可想而知。

西宁大楼项目的设计院仍然是省城乡规划设计院以刘平为首的原班人马,刘平后来成为设计院的付院长。大楼是座十二层小高层写字楼,性质单纯,全框架结构,设施简单。在项目前期论证时,我考察了周围水、电、路和供暖热源情况,由于是繁华地段的临街建筑,水、电、路都没有问题。采暖热源正巧隔壁有一座其他单位的锅炉房,而且预留有一个炉位,具备增容条件,经我前去联系,对方同意增容,并与之签订了一份同意供热的意向书。大楼的初步设计此时已经完成,并上报审查,可能当时西宁尚很少有外来投资,所以各方都很重视,初设审查会是由青海省建设厅召集,并由厅长亲自主持。与许多专家审查会一样,这样的会议实际不过是走过场,因为参会的人员都是到场以后才拿到图册,根本来不及细读。即使安排20分钟阅卷,也不过是蜻蜓点水,何况还要给各专业发言、应答留下时间,更主要的是午前必须结束,因为中午的宴会也是会议的重点。不过参会的人员都有经验,自会掌握分寸,只有这位主持会议的厅长,他自诩是搞结构专业出身,对建筑基础、结构大谈特谈,给人的印象不过是炫耀自己的行家身份而已。办会的西宁本地穆斯林,是完全的外行,他们听到会上讨论十分热烈,提了许多他们听不懂的问题,有些心慌,暗中问我有什么问题吗?我回答说一切正常,平安无事。

工程开工以后首先要解决地下一层人防掩蔽部的防护门,因为它需要与墙体结构施工同步进行,而西宁当地尚无专业厂家生产。于是我回兰州到人防材料厂去给订货,他们有很多库存成品,可以立即送货上门,这个厂的厂长和我很熟,此前和此后我曾多次与其交往,在后来其他项目的人防报批中,给我帮过不少忙。西宁的工程开工以后,我就把兰州给我配的助手齐彦超派往西宁长驻 ,齐本人是工民建学校出身的技术员,在工地当过多年施工员,土建方面工作没有问题,农村老家在庆阳,每年春节探亲回来都给我带来土特产。他在西宁只工作了半年就离职返兰,跳槽到另一家金运房地产上班去了。原因是他在西宁期间与女孩有染,被公安部门处理过一次,之后自感无颜见人,就主动离职。走时给汪总留下一个纸条表示歉意。我后来在至诚大厦施工中仍然使用过他。齐彦超走后,因为西宁不能没有人,于是我就想到我们物资局老机电公司的转业军人吴树发,他在军队里搞营建,有土建技术员的资历,文革后期单位撤销,被分配到当时兰州医学院退休,当收发、看大门。这时他家住在医学院的单元楼里,能分到房子就很不错。我找到他一拍即合。随即派往西宁顶替齐彦超。他后来工作到大楼竣工,之后不久,他即因肝病去世。这里还要提到赵国强,此人虽是司机出身,但给老板开车多年,这次让他出任信用社的主任,不可谓不重用。但他也是跌倒在齐彦超类似的问题上。那一次事件正巧我与汪总去西宁,大约晚间八、九点钟,我们到达包租的宾馆时,只见房间人来人往,还有身着警服的警察,事后了解到赵因为醉酒,对宾馆女服务员非礼,虽未造成什么后果,但对方报警,致使事件升级,结果银行的行长也当不成了,调回兰州仍到老板的银行当司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银行也不行,就到房地产公司上班,给我当助手。后来在2013年最终还是离职而去。

西宁的项目麻烦出在竣工交付使用以后。大厦竣工后出售给西宁市的银行,当做纯办公楼使用。大厦的采暖热源,原定由隔壁单位的锅炉房增容供给。上面说过是我亲自论证并与对方签有意向书,但是银行在接手大楼以后,并没有按原规划进行碰接,而是听信一家燃油锅炉厂家经销商的意见,在地下一层改建一个燃油锅炉房,安装一台燃油锅炉,又在室外开挖建了一个蓄油池。这个做法风险较大,如兰州民百大楼就曾因燃油锅炉的储油池起火,把隔壁铁一中的教学楼给点燃,险些酿成大祸,但如果一切都按规范,科学操作,还是可行的。前提是科学操作,其程序应该是先找设计院,由专业人员设计出图,再经消防报批,然后交由有资质的施工单位按图施工,最后经过联合验收投入生产。我后来在兰州武都路的地下燃气锅炉房,就是这样操作的,至今投产十几年,一直正常运行。而西宁银行的做法与此大相径庭。

我们平时常会遇到各种商品的推销员,他们为推销商品,可以言过其实,不择手段。而我们自己必须保持头脑清醒。西宁银行就是听信锅炉厂家推销员的谗言,也许还有利益输送的关系,采用了燃油锅炉,并且没有经过任何设计,而完全由锅炉的推销员一手操作,就开始安装施工。结果是锅炉运行受阻,调试不成,这时才想起找到我们,说采暖系统设计有问题,于是我和设计院暖通专业的人 ,前往西宁现场查看。经检查发现这个锅炉推销员,根本不具备有关的专业知识,循环泵选型,扬程都有问题,而且原水未经软化,还缺少专用的补水泵,他的看法是循环泵就能把热水补上去,殊不知补水泵的作用是通过回水,慢慢提高水位,补水过程中能把管道中的空气逐步排出,而循环泵是通过供水先到楼顶,然后由上面压下来,这时就把管道中的空气压向各处,造成气阻,以致有些部位始终不热。总之问题很多。我们二人这次就像给一个病人看病,对症治疗,开出药方,至于是否吃药,吃什么药,由病人自己拿主意,因为致病的原因完全不在我方。这个药方是我亲自起草的至今保存。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手到病除。通过这件事我们大家都应该吸取教训,就是凡事要科学对待,不能胡来。

青海西宁的这项工程,我参加了全过程,但没有常驻,总的情况我都掌握,但是工程细节没有亲历,比如银行改锅炉的这件事,如果我在西宁,就会及时发现阻止,齐彦超和吴树发的工作我也仅是听取汇报而已,严格来说,介入不深,责任不大,因为我没签过一次字。而那时由于尚未实行强制监理制度,一个工程的甲方代表签字资料是以公斤计的。

青海西宁这些年发展很快,尤其是今天,西宁的市容,有些地方超过了兰州。而前些年确实民风淳朴,比如兰州去的人,对西宁饭馆上菜的“量”就感到吃惊,盘子大,数量多,根本吃不完,价格也合理,西宁的牛肉面和兰州一样好吃。在我们租住的单元房,公司的穆斯林冬季在火炉上,用方形大铁盘把生羊肉和大块洋芋,在火上慢慢煎熟,其香气四溢,非常好吃。西宁的羊肉比兰州膻一些。不过在大西北生活了几十年,早已习惯。

兰州市由于地形限制,两山夹一河,土地紧张,城市改造就只有拆旧楼,建新楼,拆掉的都是使用不久的砖混楼,而在有些土地资源多的城市,比如吉林的长春市,青海的西宁市,那些年仍在新建多层砖混楼,这在兰州市不会有的。西宁的5~6层砖混楼房还有一个地方特点,就是在底层为楼上每户人家设计一个储煤仓,因为西宁海拔3000M,属高寒地区,冬季采暖期很长,而当时又很少有集中供热点,所以分散的小煤炉就需要大量取暖煤,建煤仓也是地方的一个特点。曾几何时,如今兰州都用上了青海的天然气,西宁市的天然气恐怕早已普及,那些小煤炉取暖肯定已成为历史。

西宁市我来往几十次,但从未前往各处景点旅游过,青海湖,塔尔寺都没去过,每次去都是专心投入工作,就没有想过旅游。加上是在穆斯林企业工作,在他们眼中,塔尔寺是异教徒的聚集地,更不能接近,所以不去也是常理。其实这并不能怪别人,主要是自己不主动,不然天水的麦积山,武威的天梯山,张掖的大佛寺,嘉峪关的城楼,以及敦煌的千佛洞,都是三过家门而不入,又怎么解释。

(7)至成大厦工程 (1998~2000)

酒泉路大厦工程,是兰州市房地产开发公司与假外方马国义合作的终结,此后双方结清各自的收益正式分道扬镳。因为大厦主要资金来自马国义的银行,所以收益的大头在外方,售楼的对象虽已锁定为兰州市检察院,但对方并未付款。马国义此时已专心经营银行业,所以分家以后就准备将永通房地产公司撤销。并付诸实施,此时中方的人员回原公司,外方的人员汪益忠回自己的新公司,司机王钦调回银行,甚至会计、出纳都已遣散,只留下我一个人进行酒泉路大厦收尾移交(因为消防工程尚未验收合格)。我一个人的工资转到老板开设的张掖路金店代发。此时中方公司的令狐,又介绍我到酒泉路工地斜对面的至诚大厦工地工作。

至诚大厦,是至城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发建设的第一座22层大厦。公司的老板是年轻人白勇,他从倒手旧楼业务赚下第一桶金,此时至诚大厦正在基础开挖,手下已有一位刘树起工程师,急需一位有经验的总工。我当时手上的工作正在收尾,双方言明,我暂时兼任至诚大厦和酒泉路大厦两份工作,待酒泉路工作彻底结束,就全力投入至诚的工作。同时也向马国义言明,我已到至诚房地产公司工作,同时兼职把酒泉路的工程收尾搞完。就这样,我在双方老板都同意的情况下,分别兼职了两份工作。我本人和双方的老板也都认为,这只是暂时的现象,不久之后我即可専心投入至诚大厦的工作。然而我本人及两个单位的老板都没想到,这个局面竟然持续到至诚大厦竣工投产。长达六年也无法结束,最后还是我主动辞去至诚的总工职位,直到此时白勇仍然不想放人,质问我为什么辞去至诚而不是永通。我向他解释至诚我走后还有刘工,而永通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于情于理我只能辞去至诚,于是好离好散。白勇还召集公司人员设一个饭局送行,此是后话。

事情的起因是兰州市检察院虽已确定购楼,政府也批准购楼,但购楼的资金并未落实。几经协商,最终决定用武都路兰州市检察院原址的土地来抵付购房款,这样一来马国义得到的不是资金,而是一块土地。只有开发出来建成楼房出售,才能收回资金,这样迫使他不得不把已经撤销的永通房地产公司恢复起来,重新进行房地产开发业务。于是就通知我回来重组公司,不过这个过程很长,检察院原址还有两座居民住宅楼,临街还有三间商店,加上办公楼都要进行拆迁,所以我虽兼职两头,主要精力先放到至城这边,永通那边要拆迁,拨地、委托设计、办理报建手续等等,真正开工时至诚大厦已经竣工。不过这其间,我每月拿两个单位及退休金三份工资,是天经地义的,两个老板都情愿。这其实也是后话。

我从1988年退休加入房地产开发行列,至2013年底80岁休息。25年间接手十几个房地产项目,建成30多幢大楼,每个房地产开发项目都会有一些商业秘密,这在房地产行业是普遍现象。但是其中唯有“至诚大厦”的猫腻最多。首先从项目的由来说起。

白经理是从一个名叫程守良的人手中,接手这个项目的。这位人士原是甘肃省物资局机关的干部,我很荣幸地在文革期间与其打过两次交道,认识他。此人文革开始,成为局机关造反派的头头。那时实行军事化管理,每天早晨上班先要出操。他带队在行进中有节奏的高呼革命口号,其中有一句比较绕口称:“打倒xxx,保卫毛主席”。他在一次早操中领呼口号,呼成“打倒×××,保卫刘少奇”。立刻引起哗然,机关立即上报,并以现行反革命的罪名逮捕,关进监狱。69年原省级机关撤销,重组“红色政权”,我留在物资系统清产组,清理资产和债权债务,在局机关的账务中有一笔程守良的借支,用途是加工毛主席像章,我必须见到本人拿到票据以便报销。于是我独自一人开具介绍信前往大沙坪监狱。大沙坪监狱对外又称兰州阀门厂,专业生产各种铸铁阀门。66年我曾代表省机电公司,前往参加投产验收,所以比较熟悉。监狱围墙之内,实际上是一个大工厂,犯人(工人)们上班期间,在厂区内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我经过批准来到一排用作提审的平房前,房子被隔成许多单独的小房间,每间房内的设施统一为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及一个板櫈,提审人员坐在桌后,居高临下,犯人来后则坐在板上低人一等。等候不久程守良来到,喊报告入内,但并无押送人员,因为上班期间他们可按需要走动。之前我们并不认识,我经过自我介绍说明来意,他说单据在他手上,可以给我。要我稍候他去取来,时过不久他进来把单据交出,我的任务圆满完成。此事令我不解的是,犯人的个人物品是怎样管理的?是自己保管吗?还是统一保管?总之程守良很快就把单据交给我,他是怎么带进去的?我搞不明白。

程守良与我交谈中自言自语说“至今也不判”留给我的信息是他一直是关押,并未判刑,当然这事与我无关,我并不关心。但是大沙坪不是看守所,来到这里都是已判刑的服刑犯,所以程守良应该是例外。不过那些年无法无天,司法部门办事随意性很强。

第二次见到此人是一年之后,此时他已出狱,分配到兰化公司某厂当一名工人,我又是为清产组的事情去找他,这次为他借用的家俱过户。文革前单位职工,住用公房,往往配有床板,床櫈,桌椅等简单的家俱,这在单位都有帐册登记,我们清产时就要把有新工作单位的人找到,把他借用的家俱,转给新单位入帐,或者由本人交付现金清帐。一般都是由新单位盖章,我们即完成清产任务。这次找到程守良,他身穿工作服两手油污,也不知他做什么工种,我拿到签章后,也没有多问。

就是这个程守良,不愧是造反派头头,活动能力很强,关系网也非同一般,文革后分配到省农委,我在甘肃日报上曾见过他写的一篇关于介绍和推广节水滴灌的文章,并当上农委系统的小官。当时省农委下属有一个叫做“全国贫困地区干部培训兰州分院”的单位,我始终搞不清它的隶属关系,顾名思义是一个教学培训单位。他们在至诚大厦这个位置,征地拆迁,拟建设一栋教学培训大楼,设计单位是甘肃冶金设计院,这个设计院是部属与省设计院齐名的甲级大院。图纸已全部出齐,土地及规划手续已申报完毕,尚待批复发证。程守良应该是这个分院的负责人。因为至诚的白经理是从他的手中,买下这个项目的。当时这座大厦的设计七层以上全部为教室和办公室,七层以下为写字楼,三层以下是商业。白经理买下后可以将八层以上改变用途,但大楼整体坐标及外观均已批死,不能改变。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二人是通过什么关系,以什么方式和代价,达成交易的,无从得知,我和刘工二人是受命把后续的事办完,因为我到职时基础筏板正在配筋,说明已正式开工(即已批准提前开挖,实际是开工)只待发放规划许可证。而就在此时,我们得到市规划局的通知,称根据中纪委的通知,有关后续手续暂时停办。我至今保存有规划局内部审批的联系单,上面注明,某年某月某日,接中纪委通知,此项目停止办理后续手续。后面还有批注,某年某月某日,接省纪委通知,项目解禁。二者之间相距一年有余,这一年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白经理守口如瓶。不过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在一段时间内,组织拆迁户去省委上访,因为除至诚大厦外,拆迁户被安排到马路对面的一处场地建拆迁楼,这项工程包给了另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但如果至诚大厦停建,拆迁户的拆迁楼就不能开工,因为白经理是总的投资方。后来发展到每天每人发放五角钱(中午一碗牛肉面),组织拆迁户去省委静坐。最后终于如前面说的,由省纪委通知解禁。事件的内幕无从得知,但事后我曾向原物资系统分配到省农委工作的人询问。据说程守良的案件牵涉到六位前省级领导(当时省长是陈光毅),但程守良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究竟发生了什么?(外逃、死亡、藏匿……),不得而知。总之我们至诚大厦的项目重新启动,从此再未遇到麻烦。由于当时兰州市通行的做法是先开工(批准提前开挖)后办证,所以规划手续停办,又解禁,对实际施工并未造成影响。

白经理接手的工程,八层以上至二十二层原设计为大开间教室,必须变更设计改为住宅才能出售。这时白经理未按正常渠道操作,而是私下找到原班设计人马,由他们建筑,结构,给排水,暖通,电气各专业原设计本人,重新出图,将原设计的大开间教室,变更为每层十户的居民住宅。变更后设计布局并不十分理想,如每层有两户为纯北房,不见阳光,按规范是不能出图的,但此时已无人审批,再说大楼早已定型,也只能如此。问题是这些图只是私下设计的,未经院方同意,也不能若正式出图章,白经理给每人的费用也是保密的。我们按图施工并无障碍,技术上也是可行的,但图纸来源不合法,后来因售房要补盖出图章,找到院方,曾为此很费一番周折,此是后话。

至诚大厦总平面布置图,经批准院内还有一座九层的框架住宅楼,也不知当时规划局审批时,白经理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总之是见缝插楼,大厦后院几乎占完,全都建成楼房,总容积率超过10,这在兰州市是绝无仅有的,我后来报批项目的容积率最高批到3.8。这座多层框架楼,起初因为白经理缺少资金,他把楼位卖给了另一家房地产公司,所以施工时,院中有两个工地,两家施工单位同时施工,中间隔开。到施工后期,水厂团购谈判成功,大厦住宅全部售出,白经理又把这两个单元的九层住宅楼回购回来。当时九层住宅已近完工。双方谈判结果,白经理同意以市价回购,99~00年兰州的房价约1800元/㎡左右,于是以1800元/㎡双方成交。这时由于我在曹家巷二中的房子楼层较高(6层),砖混楼房的抗震性能也不好,早就想换购一处框架结构的新房,这座回购的新楼共两个单元,我看中的是朝向正南的西单元三楼,这个单元一梯两户,南面窗前面临酒泉路的小学的操场,事后发现小学在课前和课间,是吵闹一些,但放学后,节假日,特别是晚间是很安静的。于是向白经理提出购房的要求。白经理当时很痛快地说,“我不赚你的钱,1800元/㎡购回的,你把税金加上100元,每㎡1900元卖给你”。这就是我后来连续居住十几年的中山林新家。只是后来在至诚公司的员工中引起议论,认为我占了公司的便宜。白经理就宣布你们谁要买房住,都享受保工一样的待遇。于是便都不吭声了,因为那时人们还很穷,没有太多的积蓄,而且也没有投资的眼光,所以一直到最后员工中只有我一人购房。

在至诚大厦施工的同时,一墙之隔的酒泉路小学也在改建新教学楼。他们的旧砖混楼拆除改建为操场,新教学校建在西侧临街处。由于中山林什字以南地势及道路急剧抬高,他们临街的新楼标高必须也同步抬高。他们的做法是把拆除的四层旧教学楼的建筑垃圾,一车也没有外运,全部填埋在原地。这样就造成一墙之隔的两家,室外地坪标高相差近两米。我们采取的措施是把围墙加固加高,以抵御土方造成的压力,但对九层楼的底层并未造成什么影响。原因是这座楼原规划批复的就是地面八层,下面有一个半地下层,外墙设计即为高窗。我明明住在三层二号,而房产证上注明的是二层,房号202。而一层大部为汽车库,少量的住房则称为-1层。这实际是白经理打擦边球,批准的八层,实际建九层。酒泉路小学场地比我们高出近二米,也歪打正着互不影响。当时小学主持基建的是一位退休的老校长,我去找他多次,协调建设围墙的事,配合得都很好。后来新教学楼建成,新来是一位女校长,态度就一直很歪。后来我的孙子,孙女都在这个小学上过学。

至诚房的开发公司的办公地点,设在白银路甘肃日报社大厦的高层。这是一座总高23 层的大型写字楼,距中山林什字很近,至诚大厦的工地就在中山林什字东南角,从我们办公室的窗户可以遥望工地。而十分凑巧的是永通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办公地点就在甘肃日报社马路对面,在汪益忠的公司新开发的多层楼第三层,两家公司办公地点门对门,中间只隔一条马路。这就给我的工作带来许多方便,虽然在两个公司身兼二职,可是来去十分方便,有时打一个电话,片刻即能赶到,加上兼职是双方老板都认可的事情,所以一直相安无事。除办公地点几乎同在一处以外,双方的工地至诚大厦与检察大厦也相距不到百米,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才促成我当上两个公司的总工,如果不是这个巧合,我分身无术,只能担当一份工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至诚大厦建成,至诚公司搬到至诚大厦的顶层办公。之后我才辞去至诚的工作,专心投入永通的后续工作。总共身兼二职的情况持续近六年。

至诚大厦的土建施工开始之后,由于我经常要陪同刘工去跑各种报批手续,而工地施工甲方要履行施工监理的职责,因为那时仍然未实行强制监理制度。加之至诚大厦又是一个体量庞大的22层大厦,每层的面积都在1000㎡以上,施工期间钢筋配置,焊接,绑扎,抽样,混凝土的机配,计量化验等等,有些必须亲自过目,每层楼仅签字的施工资料即厚厚的一沓。而且上主体的时候往往是马不停蹄昼夜施工,所以我感到力不从心。这时齐彦超在中山路的金运房地产公司上班,距离不远。于是我就像白经理提出,请他来顶替我的夜班,这样我就可以白天正常上班,晚间由齐彦超来上夜班,就这样,在大厦主体施工期间,齐延超仍然给我当助手,虽然他早已离开永通公司。施工期间我与齐彦超见面不多,不过他每天都给写一篇工作汇报,注明发现的问题,简单的一张纸,不过对我很重要。事后整理已是厚厚的一册。

至诚大厦的施工单位又是我已熟知的兰州市二建,这次换成另一个分公司,在至诚大厦施工期间,遇上市二建要进行ISO国际质量认证。对于ISO质量认证的要求,程序,费用以及必要性,我至今搞不清楚。不过当时选定至诚大厦工地为检查验证的示范点。于是一场大戏,便在此处大兴土木,隆重上演。其规模之大,动用的资源之多,实属罕见。二建集团为此全力以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至诚大厦工程也为此受益匪浅。不过大部分工作都是徒有其表,华而不实,说的直白就是弄虚作假。因为所谓认证就是要别人认可,也就是说请来一个权威机构,到你这里来检查,要求你各项指标,都要达到权威机构指定的标准。比如工地工人的衣、食、住、行标准,这在一般工地,随遇而安,根本没有标准。而按工程收费标准,每一项工程,甲方都按规定支付给乙方一笔金额不菲的“大临费”,供乙方搭建工棚等大型临时设施,而乙方大都因陋就简,能节省的精力节省,所以至今日,大量农民工的吃住条件都十分低劣。这次为了达标(二建俗称贯标)就把工地建筑轴线以外待拆的民房加以整修,当做工人的临时宿舍,其中接通的水电线路都要穿管,埋地,十分正规,不能乱架明设。室外又建设了全新正规的公共浴室,白瓷板贴面,十几部电热淋浴喷头,更衣室等等。公共食堂也是完全新建的房子,有灶房,餐厅等。工地办公室则是在已建成的大厦二层,在大面积的水泥楼面上,用彩钢墙板,屋面板,建设房中房,而且全部铺设地砖,吊顶,俨然是很正规的房子。另外为防止工人在楼上随地大小便,要求每层均要设置厕所。二建采取的办法是在每层楼的角落,用条纹塑料布围上,里面放置塑料大桶,权且称之为临时厕所。另外还要求每个楼层均要设置灭火用的消火栓。那时楼已建至十多层,于是架设一条专用消防立管,下部连接水箱、水泵,上部每层阀门处均备有一盘输水胶管。整个工地的用水用电,一律按正规的要求布设,穿墙入地,工地上再也看不到乱拉的电线,以上等等都是做给人看的表象,当然对工地的施工质量有正面的促进作用,正面的东西我都承认。但是表面文章也的确不少。比如那座公共浴室就是假戏真做,既未通电也未通水,一次也没有使用过,完全是一个摆设,但是很长时间一直保留着,公共食堂则变成了管理人员的小灶。工地的小包工队甚多,却各自起伙。那时石油液化气很少,每到餐前,工地各处都在点火,鼓风机的声音甚嚣尘上,楼上的消火栓不见了踪影,乱拉电线的现象又死灰复燃,为此工地还付出了一条生命的代价。这件事发生在工程后期,当时一名水暖包工队的工人,在楼上电梯井道旁拉接电线,此处光线很暗,不知何故触电身亡,当人们发现通过施工升降机把人转运下来,我正好在现场,因为我对最近的三爱堂解放军一杠院比较熟,于是立即随同来到医院,急诊处的医生经过检查,认为已经死亡,但是仍然挂上一个输液瓶假装输液,因为遗体转运尚待一段时间,而急诊室人来人往,吊上瓶子以便掩人耳目。工程结束很久以后,我偶遇包工队的队长,问他事故怎样处理的,他很轻松地说赔给十万元了事。谈到工地的伤亡事故,这些年的工作中总共碰到十几起,伤亡十余人,经我手送到医院的不下四、五起,都是在三爱堂一杠院,只要是我碰上就主动去,因为路径熟。工地死人的这件事一直保密,知道的人很少,只是在水厂团购分房以后,有一个住户,不知从什么渠道听人说分给他的那套房间里死过一个人,就气冲冲地找来问我,我回答说死人确有其事,但是发生电梯前室,公共场所,并没有死在谁的家里。不过他问得也有一些道理,因为分给他的那套房子,是原施工升降机安装的位置,活人死人上下楼,都踏过那处地面。

我在至诚大厦的土建方面有所改动,较大的一处是,在屋面以上的局部进行了加层。这是按照白经理意见,他的意图是把至诚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地点,设在大厦的顶层。按至诚大厦的造型,可以沿大厦北、西两边统一加层,而南、东西则作为屋前的露天的天台,相当于庭院这样可以建造坐北朝南,和坐西朝东的两排房间。由于至诚大厦每层面积都在1000㎡以上,所以可以比较容易地设置办公室、会议室、公共食堂、灶房、卫生间、单身宿舍(供物业、保安人员住宿),以及老板的大办公室,按照这个思路,我首先要考虑的是加层房间的室内标高,因为屋面未加层的部位是有保温层的,如果按原设计统一的标高,加层后的室内则比室外要低进很多。我在物资局最后分到的三层住房,就是因为突出的裙楼屋面保温层,设计师疏于考虑,导致建成后,三楼的单元入口,比室外低一个踏步。为防止雨水倒灌,不得不加装塑料雨棚,即便如此下大雨时,仍有雨水倒灌现象。我采取的措施是将未加层的部位顶板,由梁顶改到梁底,降低的空间填充保温层,已加层的部位则维持原状,这样做的结果则可以做到室内比室外略高,恰到好处。再有就是加层房间的屋面保温,如按常规做法,室内温度难以保证舒适度,我采用双层十厘米厚岩棉,保温效果异常出色,我的办公室经实践检验可以达到冬暖夏凉。至于加层房间的水、电、燃气、采暖等只需按原设计适当延伸碰接即可,没有什么难度。消防工程为便于验收通过,也按写字楼的要求,增加设计。后来施工单位按我绘制的全套图纸予以实施,各项目的均如愿以偿,验收亦顺利通过。后来至诚公司,包括我本人在内,在此处办公多年,集体宿舍,餐厅伙房,公共卫生间及老板的私人包间,均正常投入使用。总之加层是成功的。

大厦其他方面,改动比较大的是地下二层的换热间和水泵房。由于有前面酒泉路大厦的成功经验,这次我仍然把采暖系统的换热器,软水器等换热设备及换热间全部取消,改在地下一层停车场的一处死角,设立一间小泵房,使用上次安装的那套减压系统。给老板节省了几十万元投资。

给排水方面的改动是,七层写字楼吊顶内的转换层管线做了适当合理的简化,因为至诚大厦未设计设备转换层,上部每层十户的给排水及采暖管线,均在七层的吊顶内布设,如有漏水及将来物业检修,将给七层办公的客户造成很大影响。施工期间除严把试水试压,等质量关以外,也必须做适当的合并和简化,以减少漏水的概率。

由于大厦上部100余户住宅,整体由兰州市自来水总公司(就是2013年因水质污染闻名全国的兰州威立雅水务集团)团购。所以我们在给水报批上没有任何阻力,而且安装的直径80较大口径的总表,而最大的特点是没有签订供水合同,也就是说这个水表没有户口,水厂的员工,用水是免费的。直至今日,我们这些外来户,包括大厦一至七层,多层楼的两个单元,每月的水费都上缴给水厂的物业,而他们交给何人,我们不得而知。我则在施工中将主水泵的进水口,直接碰接到供水主管上,没有经过水池、水箱。这种做法,水厂是严格禁止的,但我们是“自己人”可以例外。因为整个大厦供水均通过房顶的高位水箱,而位于地下二层的主水泵位置,低于市政管网的埋深,所以如今市面减压供水,停水对我们都没有影响,因为市政主网始终是有水的,我们是直接从管道中抽水。这在兰州市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前面说的采暖系统改用减压阀,还有一个与酒泉路大厦相同的原因,就是采暖热源,一墙之隔的长虹电焊条厂锅炉房,是由至诚公司出资改建的,不然供热单位可能提出异议,而不能采用。这件事也属巧合。最初我去找到供热主管单位市热力公司,他们推荐的单位是27中的锅炉房,我为此还专门去考察过,但是长虹厂的锅炉房改造,与盲、聋、哑学校是相同的原因。缺钱。那时他们正使用着一台,既无引风,也无鼓风,而必须使用优质无烟煤的立式锅炉,其实就是一台大火炉,炉型非常原始落后,急需更新。而又暂时缺少资金,我去考察后认为,如果更新一台8T的热水锅炉则可满足双方的需求,于是又一拍即合,由我方出资更新锅炉,长虹厂免收联网费,及一年的取暖费。于是我又第三次全程介入锅炉房的更新改造工程。经历的过程与上一次相仿,不同的是后期介入较深,经常前去处理一些问题。后来长虹厂退二进三迁往郊区,厂区全部开发房地产,命名长虹嘉园,锅炉房也几经扩建,现已全部改为燃气新锅炉,这个锅炉房就在我窗外东侧,燃煤时虽经消烟除尘,污染还是挺讨厌的,现在很好,既安静又清洁。

至诚大厦施工中其他改动也不少,比如地下一层的停车库,原设计临街的一面都有地下的采光窗,这不安全,不必要也费钱,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予以取消。地下车库入口坡道的顶板,原设计即为一层的顶板,高度空间浪费不用太可惜,于是在中间增加一层楼面,这样虽然地面较一层地面略高,但可通过几级踏步上去,给一层商业争取出来几十㎡的宝贵面积。车库入口处还增设了一个小收发室。地下墙体开了一个小采光窗。

地下一层增设采暖水泵房的以后,为连接电源,我把原地下二层的配电间,整体移设到地下一层水泵房的外间,地下二层的水泵电源处则增设了控制电扭(箱),因为其他换热系统的设备已全部取消,不再需要电源。

整个大厦施工期间,我们没有和设计院打过什么交道,因为冶金院也是甲级大院,门槛高,傲气大,我们轻易不上门,特别是甲方的变更,前面提到的大、小改动,如果与他协商就都搞不成,但是后来却有一段时间几乎天天跑设计院。这段经历说来话长。事件的起因是水厂团购的协议达成以后,水厂本身有一个小设计所,它的业务主要是为市政供水工程进行设计服务,属水厂的内部机构,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小设计所从所长开始,各个设计工种齐全,且全都是专业技术人员。水厂购楼后,领导下令要他们对大厦的施工图纸进行一次全面审查。如果是正常情况我们完全可以把事情推给设计院,由甲级大院来对付这个小设计所。可是问题在于,我们把每层大开间的教室,改成每层十户的住宅,是白经理请人干的“私活”,图纸上没有出图章,是见不得阳光的。在未盖出图章之前是不能拿给水厂看的。而盖冶金院的出图章,则必须通过院领导。起初白经理企图蒙混过关,把我带上去找院领导,自称这些改动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图纸也是我私自画的,院长立即说这不可能,这肯定是他们设计室的各个专业人员干的,并下令追查,要有关人员坦白交代。当然白经理事先打过招呼,没有一个人承认。这样形成僵局,这是白经理只有发挥他的聪明才智,把院长摆平,至于用什么方法手段,我不得而知。总之最后院方答应收取一笔审图费,全套图纸交由原来绘图的人“审查”,然后补盖出图章,这出戏很好玩,自己审自己当然全部合格,但是也出现一点小插曲,就是原来搞结构专业的那个设计人员,已辞职去深圳闯天下,换上另一个人,他自认为大厦东侧增设的阳台外挑的钢筋偏弱,其实按他自己的说法只差一根钢筋的级差,他知道大厦主体封顶,但是建议采用他介绍的一个单位来进行梁底粘钢加固,就是在已浇筑好的钢筋混凝土梁下面,用树脂胶贴上一条3毫米宽的钢板,这很明显是给这亇单位揽活。但此时白经理已无退路,只有应允。经历这些波折,终于拿到盖上出图章的图纸。想当初白经理为节省区的一点设计变更的费用,迈出错误的一步,结果造成这样许多麻烦,仅粘钢加固的返工费己达十万元。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至于后来由甲级大院来对付小设计所这场戏,反而不重要了,因为根本翻不起大浪。冶金院的人事后说,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要我们向客户做学术报告解说的先例,不过他们根本不怕上阵。当然最后皆大欢喜,顺利过关,后来这个设计所的卸任所长,分到楼上一套房,和我同住一个院子里。

上篇说过酒泉路大厦供电报批的猫腻,因为是老板亲自操作,其内幕不得而知。这次至诚的供电报批是我参与操作的,所以略知内情。这次我们找到供电局的一位能人,他说能给我们省出高额的供电线路建设费,并代我们去完成全部报批及送电验收手续,实行交钥匙工程,前提是变配电室的设备订货,安装施工,全由他承包进行,并须支付一笔六位数的活动费用。后来实施的结果是,除配电室的设计,是我找到市政设计院做的设计以外,其他事项全部由他负责进行,而他的确不负众望,做到了交钥匙工程,整个施工期间,一切事务均按要求由他代办。我对这个人的评价是,关系过硬,能办事,讲信用,有义气,因为在我后来武都路大厦工程的供电报批上,他出好点子,帮了不少忙。但是心黑,拿钱不手软,胆子大。这次至诚的供电工程,他除拿到六位数的现金外,配电室的设备,也比我在外面的询价几乎高出一倍。但是算总帐怎样办都得花钱,所以白经理还是乐意出这笔钱的。我事后算了一笔账,他在这项工程中,实际收入不下六位数。此人现在早已退休,在后来黄河家园的购房中,他给打过电话。

至诚大厦的人防报批,是在施工开始以后。我去申报时地下二层早已封顶。兰州市人防办的位置是在民院西侧山前,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山洞人防工事,平战结合,平时用作大型仓库使用,货运汽车频繁出入,在兰州市很出名,人防办就在洞口旁建有办公和住宅区,这时已禁止人防办收取押金,改为审验制度,要先报送图纸资料,经过审查,他们认为风机房的墙体,应改为钢筋混凝土墙体。并要求改建时现场检查,以防弄虚作假。后来在拆除旧墙,新墙配筋完毕,我如约前去邀请,这时正巧司机外出,白经理亲自开上他的宝马车前去接人,不过一路上并未暴露他的老板身份,以免尴尬。人防报批此后得以通过。不过在检查地下二层人防工事时,我发现地上有大量积水,送走人防办的人以后,我下去寻找原因,发现水源来自地下一层的一处洞孔,来到地下一层洞孔处,发现是有人为排除地下一层的积水,在此处人工钻出了一个洞。那么地下一层的积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进一步检查发现水源来自顶板处一个人工钻出的洞孔,原来此处是消防工程施工人员的住处,他们在顶板钻洞打穿了防水层,使已停止降水,水位上升的地下水由此侵入,由于水量较大,为排除积水就钻洞把水排到地下二层。因为他们手头有施工用的钻孔设备,钻一个洞很容易。也就是说一切起因均源自消防施工人员的野蛮施工。因为消防施工是白经理的关系户,远达公司的刘妍,此人也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不过她的业务面广,是以经营石油加油站起家,经营石化产品,消防工程,房地产等许多方面,她后来曾有意聘我到他的房地产公司工作,我未应允。此人在房地产方面作为不大,除后来在中心广场底巷子建成一座“远达威斯特”大厦(现为浦发银行大厦)以外再无建树,她在十里店桥北的一处土地,至今已荒废20余年仍未起步。

为地下室漏水的事,我找到白经理,他立即打电话找来刘妍,刘也很重视,还专门请来防水方面的专家,制订修补防水层的施工方案,而且事情也确实比较复杂,要开挖地面,堵漏,补修防水层等等,总之把消防公司狠狠地治了一番。使他们在以后的施工中能吸取教训。

白经理的白色宝马汽车,我不止一次乘坐,最长的一次是长途,由兰州—玉门往返3000多公里。那还是施工早期,水厂团购尚未提起,白经理从有关渠道了解到,国营404厂拟为退休人员在兰州选购或建设住宅基地,他拟将至诚大厦销售给他们,而这次推销远非一般,因为404厂与兰州的504厂等均属当年苏联援建的核工业基地,保密度极高,其中的404厂地处西部戈壁荒漠,在兰新铁路玉门以西的一个站名底窝铺的小站附近。不过这个404或504对我并不生疏,因为当年在机电公司工作,每年的机电产品订货,分配,他们都是重点,其驻兰办的人员往来频繁,底窝铺的名字早有耳闻。404厂对外称为“甘肃矿区”,是国家行政及物资分配的单列单位,人、财、物、地方行政、甚至公检法都自成体系直属中央,现已部分解密,我曾在一篇报道中读过,当年在物资分配上,一位不了解内情的中央部门领导,看到“甘肃矿区”这个特殊单位,很不以为然,大笔一挥予以删除。后来才予纠正。可见当年的神秘度。白经理是通过矿区公安局的局长接到的邀请。我们带上有关资料,于早晨八时从兰州出发,一路狂奔1600公里,于下午六时抵达玉门,此时距底窝铺已很近。又西行不远,大约晚七时抵达404厂。此时那位公安局长如约等在哨卡处。甘肃矿区此时一部分解密,出入盘查已大为松动,例如允许外部的商贩,定期出入哨卡。外部人员出入的审批手续已大为简化,如这次我们入境,则由公安局长带领,进行简单的登记即放行,这在过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矿区根本没有矿,不如称为厂区,其实就是一个小城镇,如同兰州的西固石化城。由生活区和厂区组成,生活区的外貌与其他城市相同,也有街道,商店,集市,公园,文化活动场所,邮局,银行,以及各种挂牌的行政机构,包括公安局,法院等,厂部的办公机构也在生活区。这位局长直接把我们带到招待所安顿下来,招待所也有包间,白经理自己住一包间,我和司机住一标准间,第二天带我们去见相关领导,由我出面介绍至诚大厦的情况,并提出可按他们的需要进行变更、改造。下午我上街,四处转转、看看,第三天原路返兰。这次西行,没有什么结果。因为404厂的需求很大,后来听说,还是征地拆迁在兰州建了单独的生活区。因为当年投入核工业的都是国家的精英,他们贡献出青春,献子孙,为国家做出巨大牺牲,理应在晚年得到适当的安排。为我们牵线搭桥的那位公安局长,据白经理说后来出事了,什么原因他未说。大概是贪腐。

此次玉门之行给我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之前河西走廊往来过几十次,大多是乘火车。也乘过安-26民航客机,乘汽车也是短途,那些年代也没有高等级的公路,汽车也跑不快,像这样以150公里左右的车速,日行千里,长途奔驰,在我还是第一次。一路之上感触颇多。适逢初夏,气候宜人,河西少雨,往来均是晴空万里,空气透明,能见度极好,途中除在张掖短暂午餐外,都在狂奔。

河西走廊的路况,文革前即居全国前列,何况此时已全部改造成油路,主要原因是地势平坦,除跨越乌峭岺的路段外,再无高山。(如今高速公路乌峭岺公路隧道已通车)一路之上极目四望,视野十分开阔。在张掖附近公路有一段与古长城平行,近处山坡上古长城遗迹清晰可见,还有一次与古长城的城垣交会,我们急于赶路,不然此处留影很有意义。张掖过后,公路有一段在戈壁的高处,远眺苍茫的大戈壁,设想在静风的条件下,“大漠孤烟直”的景象似乎重现,待到接近玉门是已是下午六时,金黄色的落日已近地平线“長河落日圆”的景象已近在眼前。在404厂的停留的两天,晚间室外的星空,是那样的深邃透明,记忆中只有童年的家乡才有这样闪烁的星光。玉门之行后来无果而终,而之后不久白经理即与水厂搭上关系。

至诚大厦开发中另一大猫腻则是水厂团购。水厂团购之事是通过一个中间人边洪生,此人正式身份是兰州市外贸局驻广州办事处的主任。他自己在兰州办有一个皮包公司,白经理与水厂达成的交易是经此人之手完成售房结算。也就是说水厂是从此人的皮包公司之手购得房权,全部房款经他之手转付给至诚公司。至于三方之间的利益分配,是白经理的商业秘密,外人无从知晓。后来大厦竣工,如期交房。水厂在兰州市庆阳路和中山路同时购得两座大厦,也几乎是同时交房,现职的领导和重要员工,都分配得到庆阳路大厦,外观漆成肉红色,大家俗称红楼。退休的员工及一般工人则分到中山林的至诚大厦。白经理肯定是得到了他满意的收益。因为他把我住的这个单元的四层和五层,分别赠送给这个中间人和水厂的一把手各一层楼,因为我这个单元是一梯二户的多层楼,每层面积二户加在一起也不过是200多㎡,不太大。水厂的一把手的五层由我带领前来看过房,不过未见行动。中间人的第四层则两套打通,进行了精装修,我因住三层,所以见证过装修过程,事后我进到房间,是因为采暖管道漏水,不得不破门而入,此时只见全套崭新的家俱已搬起来,尚未打开包装。破门而入的原因是没有钥匙,那么为什么不联系房主开门呢?原来此时此人已举家外逃,此前他与白经理经常通电话,那时手机刚刚普及,有一次竟然是从以600米高楼雄居世界第一的沙特阿拉伯迪拜打过来的,可见此人经常出国,外逃之事恐怕是蓄谋已久,至于外逃的具体原因和详情,我则无从得知,但贪腐是肯定的。这个人我见过多次,他只与白经理交往,我们大家只是打招呼而已。第五层的两套房归宿与此相仿,原因是水厂的一把手,也因贪腐而入狱,此人在水团购时,指定由另一位副总经理负责,与我们协调各种事务,但决策仍由他拍板,因此我曾多次出入他的办公室,他出事的案情,兰州报纸上披露的是因设备采购中受贿。未提及其他,以上两个人的四层和五层共四套住房,后来也都正常按商品房售出,了解内情的不多。白经理对此自然是心安理得,坐享其成,因为原本就是他自己的财产。

白经理另外还送出一套房,也在我的楼上,给一位年轻的女友,已装修入住,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开出入,十分不便,也难免尴尬,所以时隔不久即迁往他处,此套精装修的房子也按商品房售出。白经理原称不育,我曾找专家与之交流医治之事,后来喜得一子,曾邀我们大家前往祝贺满月,这也可能与上述迁出有关。

至诚大厦的电梯共有三部,主楼高层有二部,裙楼1~7层有一部写字楼专用电梯,其中1~28层主楼的电梯,是大楼的重点。而偏偏在这两部电梯的订货上,误入歧途。本来此时电梯市场化已初步形成,开始有多个厂牌可供选择,完全可以选择一个质优价廉的牌厂订货,但此时有一个推销商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向白经理推荐上海某厂两部积压产品,据说是当年海南房地产开发泡沫时期的遗留物,白经理为这个价格所吸引,决定亲自前往上海考察,我当时工作很忙,他决定带刘工二人前去上海,但他们二人对电梯的专业知识并不了解,到上海后看到的只是两台曵引机的原包装箱,其他配套的物品,厂方均要找到真实客户后,才予排产配套,而问题也就出在这两台曵引机上,别看它们是原包装,崭新的物品,但是曳引机的升级换代很快,这两台曳引机是非常原始,早已淘汰的老型号,但是这些如无人指导,或有意隐瞒,外行人员无从得知。所以白刘二人以为捡了一个便宜货,实际是上了大当。这样的考察,真不如在兰州找一个行家咨询,我们自己不懂,可以找人请教。我就经常这样做。就这样决定订货买下,待后来货到兰州开始安装调试,仅在试车当中,即连续发生两次曳引机“烧瓦”事故。

所谓“烧瓦”即由于润滑不良而轴瓦磨损的现象,这在内燃机和火车轮轴上,常有发生,而在普通机械上,轴瓦早已由轴承取代,谁还听说过减速器用过轴瓦?而这台老式曳引机,就是在主轴两端采用轴瓦,当发现轴瓦损坏时,唯一做法就是刮削轴瓦,再磨削主轴,这就需要把曳引机大分解,把主轴用精密磨床磨削加工,再根据磨削后主轴直径,用手工刮削轴瓦,然后重新组装。而这台曳引机减速器的主轴,竟然是与电机主轴是同一根轴,也就是说电动机与减速器是共用一根主轴,电动机转子与主轴不能分开,所以每次拆卸都要把主轴,即电机转子也整体拆下来,送到加工厂,夹到磨床上进行磨削加工,而电机转子及线圈也必须随同机床飞转,为保护转子线圈,只好用塑料布,把电机转子包扎起来,以避免碰伤。而这个组合体的重量达几百公斤,直不知人们是怎样搬上搬下,运进运出的,而因为加工有误。这个过程连续重复两次。最后才勉强能够运转。我不知道两次进工厂费用多少,幸好兰州综合电机厂还有这样加工能力,不然有钱也无处加工。这些事情购房的水厂并不知情,如果知道,定然不允。两部电梯造成的损失,最后还是由水厂买单,因为没过几年,两部电梯即全部报废,水厂被迫再次出资,更新了两部新型电梯。

大厦1~7楼的电梯是采用沈阳生产的东芝厂牌产品,安装使用至今一直工作正常。这部电梯是从沈阳、经公路运输直接送到工地的,此后,我经历的所有项目的电梯,全部是经由公路门对门运输,那种铁路整车人工押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因为全国的高速公路运输网,已基本形成。现代物流快捷的服务,已进入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沈阳的电梯到货正值冬日,西北地区天干物燥,而当运送电梯的大货车缓慢驶入工地时,只见车上货物落满厚厚的积雪,经询问司机得知,沈阳近期连日大雪,这些积雪是装车后留下的,是从我的家乡沈阳带来的。我从1950年十六岁参军离开故乡沈阳,至今年近八十,60余年未曾踏上故乡的土地,如今手捧家乡的积雪,不禁热泪盈眶,感慨万千。这是别人无法体验的感情。

大厦的天然气接通颇费周折,原来大厦西侧的规划管路尚未铺设,而其气源原是由中山林什字路口中心的干管提供。而要在兰州市东西向主干道的十字路口开挖道路,阻断交通,则几乎是不可能的。经过交涉,水厂的一把手老总提出,可以用他们的名义,以改造供水管网的理由提出申请,也就是说开挖道路的手续由他们代办,但是施工仍由燃气公司组织实施,于是达成协议于某日开工。由于水厂是一把手老总出面,作为同级共事的燃气公司一把手也很重视,况且他们平日早有交往,所以开工当日燃气公司的一把手亲自到场。因为车流量大,白天不能施工,每天都是夜间11时以后开挖,天明之前回填完毕,白天地面照常通车,次日晚上继续开挖,早上回填。这样连续工作一周,方才施工完毕。这其间每天晚上都有一辆警车到场指挥交通,午夜过后招待有关人员吃夜宵,工作通宵。燃气公司的一把手,也数次到场,我与之结识后,在后来其他项目的燃气报批时,还多次给予关照,很好。我此时夜间连续加班,身体出现很典型的胃溃疡症状,即空腹疼痛,就食缓解,事后胃镜检查果然发现溃疡点。后经治疗才痊愈。

谈到天然气工程,我经历多次与他们配合工作,总的印象是管理规范,工作正规,很少吃拿卡要,比较廉洁。但是制度严格,很少通融余地,比如点火必须逐户进行检查,缺一不可,我住的这个单元一梯二户,我对门的户型,因为有一户找不到业主,点火之事拖延半年之久才解决。其实所谓点火就是打开底层阀门而已,根本无火。

大厦施工期间也碰到一些小麻烦。如市政部门以占用人行道的名义前来罚款。至诚大厦由于地处街角;为保证各方行车的视角,大厦转角处退红线较多,建成后大厦转角处形成很大的停车场。而未拆迁之前,居民的小土房一直延伸到路边,甚至有处根本没有人行道。拆迁之后,我们的施工围墙就建在原有地界边,因此现场看来我们似乎占用人行道,但那是我们的拆迁场地,大厦建成之后交给政府,才是人行道,我们代拆已付出高昂的代价,罚款显然无理,经过交涉,他们才气哼哼地离去。大厦建成时为人行道施工,我们真的又付出了十万元代价,原因是大厦前我们退出场地太大,建新人行道(实际是停车场)要移动十几根电杆,加上工程造价,按市政部门的预算,总费用要20万元,几经交涉,讨价还价,最后的方案是,市政负责电杆,管线迁移,我们负责道面施工,我们这十万元仅是道面施工的代价。我们对道面施工十分认真,三七灰土夯实,混凝土垫层,水泥标号也高,均按要求施工,所以时至今日,经我手施工的道面,一直完好如初,而后来不断有人开挖道面,埋设管线,而之后的道面修复十分马虎,以致今日,重新开挖之处千疮百孔,而这时市政部门反而十分大度,该管反而不管了。

大厦的正式用电供电工程,由于有前面说的那位能人协助,一切顺利。高压碰接时是带电作业,有一辆由瑞典进口的绝缘登高车,将操作人员去送到高空,他们再把绝缘毯包裹到电线上,然后直接动手,分相施工,一次只接触一根电线,由于人员是站在绝缘的吊斗里,而车辆又是专用的绝缘车辆,各个节点都是绝缘的,所以带电作业也是安全的。我后来发现供电部门的预算里,每次送电均有一笔带电作业费5000元,即使利用供电检修之便接通了电源,而这笔带电作业费,照收不误。

施工期间因天雨,还发生一次施工用电污染事故。也就是说电线杆上的绝缘陶瓷部件,因积尘、遇雨,造成短路,导致跳闸,这事如果发生在供电部门,他立即处理即可恢复供电,而这次是发生在变压器的输出端,按产权界定属用户管理,所他们就不给送电,找到急修班,他们提出还要对变压器进行测试,看看是否有损坏,总之要钱。其实要做的工作不仅是用棉纱擦拭一下瓷瓶,在换一根跌落保阶(俗称令克)的保阶丝,合闸即可。为此事拖延一整天,次日才恢复送电,我至今手中还有一根备用的保养丝(跌落保险用),所以我多次说,所有部门中,最黑的是电老虎。每次都要送钱。

这次大厦的全部水泵产品,又全都是哈尔滨水泵厂班德华提供,不过不是通过我,而是他通过另外的渠道,承包供应了二建公司,各种水泵及配件业务,可见他活动能力是很强的,而这次正巧我又取消换热器采用了减压伐直供系统,所以加压泵的供货和调试又是找他帮忙,他开上大奔,下车就动手干活,如同一个普通工人。

大厦施工时政府收取统一的城市配套费较低,各类管线配套是由各部门自行收费,天然气是在办规划手续时收取,市政排水是在碰接时收取,我在前面项目施工中认识其中的一位熟人,我发现如果把排水工程的施工承包给他,只要工程预算松动一下,他就可以包揽一切,不仅排水可以如愿碰头,还可免收费用。所以我又找到他如法炮制,排水工程顺利完成,不过之后不久政府调高配套费的收费标准,并取消各单位的单独收费,所以以后再没有找过他。

99~00年至诚大厦如期交工,院内的两个单元多层楼也同步开始交付入住,其中大厦主楼移交水厂是重头戏,水厂的分房计划早已确定,人们急等拿房装修,而这又与一般售房不同,团购的住房是集中交房,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应对。这时齐彦超已离开至诚,不再领取工资,但我仍然把他叫来,帮我办理交房手续,水厂的人要求不一,有人拿到钥匙一走了事。有人则吹毛求疵,纠缠不休。不过不会有大事,只是十分繁琐,要有充分的耐心。大厦的其余部位也陆续有了着落,临街的商铺,分别租给中国银行和兰州银行做支行网点,正面的一、二、三层则租给德祥楼做大型餐馆,四至七层写字楼则直接按面积出租,这时面临的是大范围装修。而无论居民家中或商场铺面,都有各种与建筑、结构、水、电、气,特别与消防设施协调的问题。因为这时已通过消防验收,大范围装修,特别是临街一、二、三层的装修,必向消防部门重新报批,拿出装修方案,施工完毕再重新向消防部门报验。我采取的对策是,凡是迁动消防设施,必须由原施工的消防公司施工,其费用由他们双方自己协商,这样既保证了施工质量又给消防公司增加笔收入,我也不必介入太深,因为消防公司有原图纸,技术上不用我操心。不然就很麻烦。

楼上150户水厂员工的装修工程,则又是一场大戏。每家每户要求不同,方案各异,建筑材料上楼,建筑垃圾下楼,都是一个庞大的数量。当时规定物料上下楼,一律用人工解决,不准使用电梯,结果每天仅揹运物料的民工就有几十个人,场面十分宏大。因为院子很小,后来仅建筑垃圾就堆到二层楼的高度,不得不用装载机来装车运走。

这时物业管理形成两个摊子,水厂由于团购两处大厦,几百户人家,成立一个专职的物业公司,主楼从前厅开始由他们自行管理,包括地下一、二层的水泵房。地下一、二层的人防,配电室、车库及大厦1-7层等其余部分,则由至诚公司物业管理,为此我亲自选招了几名水、电工人,都是经过朋友帮忙找来的,知根知底,技术可靠。又招收了几名保安,选购了装具,家具、被褥,入住到我屋面加层的单身宿舍内。至诚公司的这个物业管理的摊子,一直维持到04年,后来移交给现在的大元物业公司。撤销物业的原因是,院内业主丢失了一辆价值40余万的越野车,由于物业长期收取停车费,业主要求赔偿。双方争议不绝,业主提起诉讼,后经法院判决,白经理败诉,此后白经理即决定撤销物业,承包给大元公司。前两年,另一新项目投产,白经理及至诚公司全部搬迁新址,彻底与至诚大厦告别。如今仅屋顶“至诚大厦”四亇大字,留作永久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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