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8
(八) 一周后,在三元酒店的二楼雅间,大川再一次见到了周斌。两个人不必客气,立即谈工作。 大川先汇报:“我来的路上有人盯着我,
(八)
一周后,在三元酒店的二楼雅间,大川再一次见到了周斌。两个人不必客气,立即谈工作。
大川先汇报:“我来的路上有人盯着我,被我甩了。”
周斌说:“这个我们早就料到了。我一会儿跟你说。先说王守仁。对于王义仁,组织的意思是不用过分逼迫他,他还有用,他有一份买卖现在掌握的渡边的手里,所以他是要经常跟渡边见面的,通过他们的见面,我们也可以侧面了解到一些渡边的活动规律,这个老家伙不常在社会上活动,但背地里是给军方做事的,他那个火柴厂实际上就是军火厂,我们也是才了解到的,你提到的那批军火,就是渡边提供的,那批军火是运往平津地区的,日军在关内有动手的迹象,我们把这些情况和其他渠道搜集的情况汇总了一下已经上报中央了。
“你这里不要过分行动,不要主动接触任何人,但有两个例外,一是那个军统的人,你可以在你的住处跟他进行有限接触,在外面尽量不要接触,因为经过王有财的事后,你已经被特高课盯上了,这不是因为你暴露了,而是因为你出现在了一个令他们起疑的圈子里,就是七哥的那个圈子,他们已经去哈尔滨调取了你的档案和你写的材料进行了对比,没有发现问题,但是他们也在盯着你;二是你的身份还是有漏洞的,你可能没有感觉到,但组织也经考虑到了,也就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有个家室,我们一直在给你物色,但一直没有合适的,现在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但她是有爱人的,我们决定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很慎重的,经过协商,当事人表示服从革命的需要,服从组织的安排,所以,你可以同吴静同志接触,将来,他就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吴静是谁?我进过吗?”
“就是你的报务员吴医师。”
“哦,原来是她。”
“就是她,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选她了。她的爱人也是我们的同志,他也是完全相信组织,完全相信她,也完全相信你,这你懂的。”
“我明白。”
“嗯,你可以公开先追求她,因为你们住一个公寓,这样就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接触一段时间后,你们就可以假借夫妻的名义住在一起,具体的事宜你们俩定,这样你们工作就方便多了,而且也掩护了你和她的身份。”
在回来的路上,大川并没有因为组织上的安排而感到轻松和高兴,而是感觉担子更重了,将来,他不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还要保证吴静的安全。
与此同时,渡边那边,那个特高课的少佐正拿着一些资料向他汇报工作。
“渡边大佐,”少佐刚这样称呼就被渡边打断了,他的军方身份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叫我渡边先生。”
“嗨,渡边先生,恕在下鲁莽。”
“我们虽然占领了这个地方,但我们身边并不纯净,要达到完全纯净是不可能的,任何的战争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要千方百计地隐藏我们的意图并打探敌人的意图,敌人也在千方百计地隐藏他们的意图并打探我们的意图。因此,我们必须在明面上有一伙人对付他们,在暗地里我们还需要一伙人对付他们,他们也是如此。我以商人的身份管理着特高课,这是极高明的策略,敌人是很难想得到的,这样对我们的秘密工作至关重要。”
“嗨,谨记先生教导。”
“嗯,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做了一些工作。哈尔滨那边刚刚传回电报,那个佟大川的身份已核实,没有疑点;另外,我们也调查了以‘七哥’的名义进入我们工厂的那些工人,也没发现线索,那些工人背景简单,有一部分是当地的居民,还有一部分是四平那边的居民,我们挨个讯问过他们,还给有的人上了大刑,他们只说‘七哥’是一个代号,代表一个势力,那个势力是收钱的,我们分析认为,可能是附近的黑帮。”
“黑帮?那也不行,我们不能允许有个神秘组织在我们眼皮底下活动而我们一无所知。”
“一开始,我们怀疑是虹门山上的关雄,他手下有个叫侯七的军师,他们也管他叫七哥,但据说,这个侯七不允许底下的人叫他七哥,因为七哥的称呼就像他的小名,只有最亲密的人背地里才可以这样叫,而当面他只允许叫他三哥,因为他在虹门山上是第三把交椅。这样看来,这个七哥似乎不太可能是他。”
“你们那个保安队长不就是他们的人吗?他怎么说?”
“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都是那个队长提供的。要不要我把这些工人全部抓起来,免除后患?”
“不,暂时不要这样做,这些都是我们的线索,在没有钓到鱼之前,鱼饵是不能动的。最大的鱼饵还不是这些工人,而是我那个工厂,那个工厂对我们很重要,我们要靠它来大批量生产火药,所以,敌人一定要打它的主意的,我有个预感,他们已经动手了。”
“您是怀疑……?”
“是的,这个佟大川还是有疑点的。”
“请先生明示。”
“我看了你提供的资料,他参加工作已经十多年了,很能干,但是一直没有家室,这一点我完全不能理解,在我们日本,只有修行的人才不谈家室,在中国,那些和尚道士很多也是钱和要女人的,这在他们的文学名著《三言两拍》中有很多的描述,我相信那些描述,即使是虚构的,也说明中国人有那样的心理需求。再退一步讲,在中国,如果是真正修行的人,也是不要家室的,那么这个佟桑为什么不要家室呢?这不就是一点吗?在中国,还有一类人没有不要家室,那就是他们口中的革命者。”
“啊,上次按您的交代,我已经派人监视他了,可恶,我这就把他抓起来审讯!”
“不,泰桑,不要冲动,要善于等待,我建议你没事去东辽河钓钓鱼,养养性格。嗯,这两天佟桑有什么动静?”
“今天上午他出门,我的人把他跟丢了。”
“哦!”渡边一下子来了精神,“在什么地点跟丢的?”
他们俩一起来到了东墙边,那墙上常年挂着一个布帘,拉开布帘里面是一副当地的地图,据说是一个日本医生在九一八事变前利用行医的幌子偷偷绘制的。
少佐指出了佟大川失踪的那个方位,那是在河南街同辘轳把街交汇的附近,那里人流稠密,确实不太好盯人。
“嗯,我要是他们,也会在这样的地方接头的,看这里是虹门镇最繁华的地带。”渡边叹息道,“泰桑,继续盯住这个人,我对他实在是不放心。”
“嗨!”
(未完待续)
(2022.4.13 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