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
我用一支光秃的铅笔,或许还有牙咬的痕迹。用太浅太淡的力道寻觅,八十年代的泛黄记忆。就从屋门口外的老槐树画起,屋顶上散开枝叶疏疏
我用一支光秃的铅笔,
或许还有牙咬的痕迹。
用太浅太淡的力道寻觅,
八十年代的泛黄记忆。
就从屋门口外的老槐树画起,
屋顶上散开枝叶疏疏密密。
那树干太粗大只有大孩才爬的上去,
或许能看见贫穷的晚霞或七彩虹霓。
一串槐豆掉落在低矮的桌几,
给黄色的窝头咸菜添了些新绿。
我们吃厌了的棒子面粥里,
有来自城里亲戚们的赞许。
他们夸我们空气好菜鲜和青青麦地,
选了最直的黄瓜和最弯曲的距离。
看着擦白球鞋的不认识的同龄弟弟,
我也抚摸着新布鞋的千层底。
我穿上了城里来的新式旧毛衣,
面对曾顶过我的老牛也多了神气。
那又大又粗的叫火腿的东西,
我和妹妹啃了又啃像暑假腌的鸡蛋皮。
家养的鸡和我们一样跑来跑去,
又会在各种地方给人留下惊喜。
没做记号的鸡有时会跑丢被做了别的标记,
可我们总记得召唤准时回到家里。
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游戏,
二八的飞鸽大梁歪着骑。
一个个麦秸垛划分好我们的领地,
作战目标是随机的果树瓜地。
家南面有个闲院有枣树六七,
边上搭着猪圈树下拴着驴。
七八月份的长长暑期,
枣子红绿连驴粪也带着善意。
驴子是我童年的好伴侣,
清苦的劳作,坦荡的欢喜。
它陪我到了上学年纪,
我没机会看它温柔老去。
上学的小路就那么两三年二三里,
一头连着山药藤蔓一头连着雏菊。
不同的人群同样的话题,
邻班的女孩的辫子邻村小卖部的秘密。
快乐的日子像那小路变成荒地,
慢时光像冬夜雪落又化去。
幼稚的理想叠成笨拙的纸飞机,
美丽的地腾空优雅地落地。
我们都长大了不可思议,
快被遗忘的八十年代再也回不去。
画一个花书包和你,
鲜艳的红绸带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