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6
6陆辞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刚开始还觉得林篍辞神神叨叨,后来小姑娘果真说着说着就晕了,还好自己赶紧揽住她,然后迅速把人带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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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刚开始还觉得林篍辞神神叨叨,后来小姑娘果真说着说着就晕了,还好自己赶紧揽住她,然后迅速把人带到了他们的小旅馆。
“哎!?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把人弄晕了!”
“你好好说话不行?”陆辞懒得跟秦致贫嘴。
看着床上躺着的林篍辞,陆辞突然有些恍惚。
他小时候就这样装病,然而躺一下午,出一身汗也没人会来看自己,从小到大爸妈似乎总是那么忙,就这么想着想着,陆辞突然笑了,其实林飞白也是这样的,亲情于他们而言永远都是奢侈品,所以他与林飞白一直是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儿…
秦致一开口就打断了陆辞的思绪:“那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突然晕了?”
“发烧!”林飞白不禁用手背碰了碰林篍辞光洁的额头,此时微微发烫,好像还密密的分布着一层薄汗,看着小姑娘的睡颜,林飞白的心仿佛揪疼了一下:“她就这么一直爬到了山顶,没一个人发现她发烧了,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他今天格外不想说话。
秦致一拍大腿:“我就觉得她今天怎么说话嘟嘟哝哝的,原来是发烧了!”
唐腾澈抱着林篍辞的小背包跑进来,把药都抖落出来,然后酒子棋、肖淆蕊、秦格也都挤进了这个狭小的房间。
从看到林篍辞带的药开始,秦致他们就懂了,昨晚上林篍辞就病了,硬撑到现在,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送钥匙那个事儿…
“篍辞…”唐腾澈想叫林篍辞又不敢叫,陆辞看到林篍辞突然拧起眉毛,想到她之前的话,便对唐腾澈说:“她晕之前就有预感,说可以轻轻喊她名字。”
几个女生轻轻的唤着“林篍辞”,而床上的林篍辞则是手指紧攥着被子,模样像是在梦中挣扎,仿佛她们喊的不是林篍辞而是紧箍咒。
最终真如林篍辞所说的,半小时内,她就自然而然地醒了,此时的她,眼里蓄满了泪水,眼神湿漉漉的像只小猫崽,看得离她最近的秦致和林飞白都为之一动,酒子棋虽然站得远,但是心里早已化成了软绵绵的一片,只有陆辞开口就问:“醒啦?挺准时的,接下来我们得怎么做吖?”
陆辞的语气中透着威严和认真,但听在其他人耳里就有一股埋怨的味道,好像在埋怨林篍辞的晕倒给大家添了大麻烦一样,特别是秦格,此时正在心里骂道:人家都病倒了,你说话也没个中听的!等着追妻火葬场吧你!
不过秦格还在为刚才林飞白下意识用手背碰林篍辞额头而不爽。
林篍辞还没有从噩梦中缓过来,陆辞说的什么她一句也没在意:“我是林篍辞。”
空气凝固了两秒,秦致扑哧一声笑了:“不是,我们没失忆啊!学妹你可真幽默!”
林篍辞呆愣了片刻,随即也缓缓地笑了,像是放了0.25倍速,从嘴角到眼角,笑容渐渐升起,但掺杂了太多的憔悴,看得几个人有点心疼。
一旁站着的陆辞还是那种慵懒的态度:“林大夫看看准备怎么给自己治病吧!?”而后又正儿八经的多问了一句,“是因为发烧么?”
陆辞的意思林篍辞明白,无非是问自己带的药准备怎么吃,又问是不是因为生病才晕倒的。
“不是,是因为今天突然低血糖了,一会儿就没事了。”林篍辞边说边从被子里坐起来,准备下床去拿药,结果唐腾澈硬把她按了回去:“怎么会突然低血糖呢?是不是一直都有低血糖!”
林篍辞笑而不答,眼神倦怠,只重复着说自己没事儿没那么娇气。
唐腾澈将药堆到她跟前,她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床上吃了药,然后多次强调自己没事了,才被允许跟大家一起出去吃午饭。
吃过饭之后,林篍辞面色回暖,除了药物作用下有些困乏以外,别无大碍。
中午,在林篍辞的“墙裂驱赶”下,大家都去天回山山顶转悠了,顺带逛逛小铺子。
林篍辞一个人躺在小旅馆的床上发呆,午间的阳光照进来,整个小屋里都暖暖的,镀了一层金光,让躺着的人不胜放松。
真想就这么懒懒散散地躺下去,什么都不管了,就这么简单的躺一辈子。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淹没在褐色的发丛里,林篍辞阖上眼睛没有擦它,这时,门轻轻的开了一条缝,秦格一点一点挪了进来。
林篍辞先是闻见了清冷的香水味,然后听见她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闭着眼睛的林篍辞感觉她好像正盯着自己看:“没跟他们出去转吗?”顺带着侧了侧身子,背对着秦格,好掩饰一下那滴泪留下的痕迹。
秦格原本以为林篍辞已经睡着了,突然听见床上的人跟自己说话,被吓得一抖:“啊…你没睡??不不…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我对美女有特殊的感知。”
“哈哈哈,篍辞你嘴巴也太甜了,怪不得他们都那么喜欢你。”
她说的是“他们”都那么喜欢你,林篍辞仍旧没有睁眼:“你不喜欢。”
这说的是陈述句,秦格的笑容一滞,随即赶紧补救说:“哪有…”
林篍辞突然不想等她编织完蹩脚的话语了,打断了她:“你故意泼我水,是早就知道我发烧了吧,在刚见面的时候你就发现了,秦格姐,你对医药临床都有了解吧…”
林篍辞声音低沉,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秦格此时羞愧难当:“对不起篍辞,我只是一念之差…”
“你只是想看看林飞白学长的反应,但看到的却是秦致学长给我拿了毛巾擦头,所以找到机会就赶紧问我到底喜欢谁,对吗?”
怪不得林篍辞和秦致回去的时候,林篍辞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清冷香水味,只能说明秦格在附近树丛中逗留过,林篍辞觉得不是巧合。
“…em。”秦格的食指搅着上衣的衣袖,一连心虚的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她没想到生病的林篍辞居然还这么敏锐。秦格此刻羞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篍辞转身坐起来,哭笑不得地看着秦格,嘴角弯弯,一言不发,眼角的笑意终是没有藏住…
秦格看她这副样子,突然郁气全消,伸手推了一把林篍辞。
倒在被子里的林篍辞咯咯咯地笑起来,并且再三强调自己对林飞白绝对无意,最后两个人就奇迹般的以笑泯怨。
“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林篍辞指指秦格手里的纸袋子。
“啊这啊,”秦格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牛奶,“这瓶奶是我在门口捡的,其他的是我给你拿的补血的和小零食。”
林篍辞没听完就又咯咯咯地笑了:“门口捡的可还行!?”
“对啊,”秦格一脸无辜,“也不知道是哪个惦记你的帅哥偷偷放的…”
林篍辞无奈:“快别拿我开刀了,你喝吧,刚好我喝不了牛奶。”
“乳糖不耐受?!”
这时林篍辞已经往嘴里塞了几颗补血的药枣,呜呜噜噜地说不清楚话,最后指指药枣比了个赞,表示味道很不错。
秦格礼也赔了,歉也道了,又陪林篍辞说了会儿话,然后就到了要下山的时刻。原本几个人订小旅馆是为了中午有个歇脚的地方,最后却…肖淆蕊心里挺郁闷的,她总觉得林篍辞的病就像是对自己的控诉一般,但其实没那么严重,可自己却什么都解释不了。
林篍辞躺了一中午,她不喜欢被当作重点保护对象,一路上都表现得很自然,表示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最终,在秦致等的强烈建议下还是坐了他们来的时候开的车,返程换陆辞开车,林飞白坐副驾,秦致姐弟俩跟林篍辞和唐腾澈挤在最后面,肖淆蕊和酒子棋坐在中间的两个位置,七座的车挤了八个人,还好大家都瘦。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了,看出来大家想聚个餐,林篍辞直接以身体不适不想影响大家聚会为由,不必去参与这场“混战”…
眼看着学生会的活儿也快要收尾了,林篍辞还得好好计划一下,下一步要怎么走。
爬完天回山回来,林篍辞就对唐腾澈说下次一定再去好好爬一次,感觉自己生病影响得她都没开开心心玩…
其实唐腾澈觉得玩的还不错,第一次玩山泉水特别兴奋,还拍了好多照片。
可是之前那天,肖淆蕊催林篍辞催得那样急,最后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还连累林篍辞生病,唐腾澈发觉肖淆蕊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也觉得林篍辞好多事情都不爱讲出口…
最后唐腾澈活生生把林篍辞训了一顿,叫她以后要学会讲出自己的难处,别瞎逞强了(。•ˇ‸ˇ•。)。
林篍辞越听越乐,在唐腾澈动手揍她之前,紧紧搂住了唐腾澈,这个室友可真是个妙人,好像一个发热体,只要站在合适的位置,就能感受到她无偿输送过来的温暖。
刚开学的一周,各班级按要求上交了微电影。
学生会又忙开了,不过这次由文艺部主要负责,Office只是打打下手。
文艺部审核通过的影片需要交由团委终审,确保内容上没有污蔑党团和国家的任何东西….
林篍辞推掉了班长建议的女主角,转而担起导演大任,不得不说林篍辞所说的“我看剧比较多啊”,是真的!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
因为林篍辞对“演员们”表情和情绪的指导都非常到位,最后文艺部审核后,简单修改了一下就通过了,并且文艺部姜夏私底下也称赞过林篍辞他们班微电影。
王可莉建议说:“林篍辞,我们比赛结束后去聚餐吧!”
正在循环播放微电影的班长附议:“对啊,比赛完都去啊!”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林篍辞伸开胳膊,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姿势,又顺势靠在椅子背上,“这几天累坏了,想休息休息呢,而且我…”
林篍辞本想说自己也有其他事情要忙,就听到背后响起一个脆甜脆甜的的声音,这音色她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她约了其他人哦!”唐腾澈双手按在林篍辞的肩上,对着其他人笑眯眯地说,就差直接说她俩约好了要出去玩之类的话了。
王可莉莞尔。她已经见过这位隔壁班的“女演员”很多次了,刚开始还以为是过来剽窃剧本的,后来发现她跟林篍辞关系不要太好,时常过来聊天玩闹。
他们班高高大大的班长也拿唐腾澈没辙。
最后,除了“林导”以外其他人准备一起去吃自助,算是杀青兼赛后的庆祝。
其实唐腾澈根本没和林篍辞约饭什么的。林篍辞前几天告诉过她,拍完自己班的没事儿可以过来转转,如果班里人说要聚餐,就帮忙拦截一下下,自己实在不想出去…
“你为什么不想出去聚餐啊?”
“他们铁定又要喝酒什么的,我不大乐意去,而且最近确实也太累了。”
这说的是实话,林篍辞每天中午去拍微电影,上下午除了上课就是写作业、预习新课,还要准备各种等级考试,唐腾澈作为“演员”偶尔还能中午休息一下,而“导演”还得商量剧本啥的,连轴转……
唐腾澈每次跟林篍辞一起去学习都会感叹一句:“我这是被迫走上了学霸之路哇!”
很快,班级微电影比赛开始了,各班的微电影都被送上了报告厅的大屏幕,后台操作还是齐美辰和肖淆蕊,林篍辞告诉秦致后,这次秦致以没课为由,主动前来给大家送了水果,当然,控制室的水果更漂亮一些(^ ^)。
即将结束的时候,齐美辰播放了万宝路进行曲,这不但是微电影的排位也是整个“班建”活动的颁奖仪式。
肖淆蕊切换到颁奖的红色大背景ppt,然后拉着齐美辰的手一起走出控制室去看。
齐美辰伸伸懒腰:“哎呀,那个叫林篍辞的他们班运动会不行,不然可能就三等奖了呢。”
“嗯,唐腾澈他们班还挺厉害呢,喏,公布的三等奖里没有他们,估计是一二等啦…”
经管学院这届扩招后,总共有一千多个新生,每个班50人左右,包括合作办学的,总共分成了20个班,这次一等奖一名,二等奖和三等奖各两名,林篍辞她们班刚好得了第六,唐腾澈的班得了第一!
颁奖结束后大家有序离场,老师们先行离场,秦致和林飞白送老师们离开。
剩下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报告厅,学生会的同学们都聚在台子上合影留念,毕竟这是第一次举办这么大的活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打胜仗般的笑容。陆续离开的学生中也不乏频频回头看向台上的,他们有的不解不屑、有的遗憾自己不是其中的一员。
秦致送老师出门之前想去把颁奖音乐和背景换了让学生会的人好好拍照留念,但是辅导员正跟他说话说得起劲,他不好意思打断,环视了一周刚好看见了齐美辰,齐美辰也注意到了秦致。
秦致指指报告厅的大屏幕,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手腕一翻示意她换掉这些,齐美辰了然,刚比了个OK。
在她转身的刹那,万宝路进行曲变成了两个女生的对话,这声音越听越熟悉,报告厅内的嘈杂声越来越小,嘈杂声弱了下去,大家都凝神静气得想要听清楚这是什么背景音乐?什么内容?
而台子上挽着酒子棋的肖淆蕊则是在听清自己声音的那一刻,如遭雷劈。她瞪大了眼睛,在空中徘徊了半刻,与齐美辰的视线相接时,两人的脸色几多变幻,笑容僵在嘴角。
肖淆蕊一把抽出胳膊,推开酒子棋,拨开人群,再也顾不得其他什么,齐美辰也是撒腿就往控制室方向跑,然而过道中间都是人,摩肩接踵,寸步难行。
另一边秦致已经送老师出去了,并不清楚身后正在发生的事。
肖淆蕊在人群中回头去看酒子棋,酒子棋也在看她,他就像一棵青竹一样立在原地,眼神中满是不解,而离他近的人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僵冷气息和覆了霜雪的面容。
他听到了。
肖淆蕊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浑身发烧了一般,又热又辣的泪水流淌出来:“让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肖淆蕊和齐美辰的那段对话已经清楚地被在场的人听到了,牵扯其中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
人群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姜夏冷笑了一声,看向人群里的那个纤弱的身影,同样是面无表情,酒子棋让人看了觉得浑身发冷,而林篍辞却能让人发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镇静,仿佛是俯瞰众生的上帝,又或是正在看这几个演员演出自己创作的剧本,姜夏觉得林篍辞在笑,但是眨眨眼睛认真看过去,发现林篍辞并没有笑,反而是双眼空洞得望了望自己,就像在问自己:“这个效果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