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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里湖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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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文宇兰以前是那种,听着歌会流泪,也不打理头发,会随身带着本子记录随想文学的那种,俗话说的不能自理之人。无论你问她问题时

  文宇兰以前是那种,听着歌会流泪,也不打理头发,会随身带着本子记录随想文学的那种,俗话说的不能自理之人。

  无论你问她问题时,她都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会转过头静静地看你一眼,然后闪闪眸光,却又回头看向虚无。而如果你问她在做什么的话,她也不会直接告诉你--就是那副讨厌的样子,似乎就是因为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她一生,就能静寂地在向她的母亲靠近那样偏执……其实有很多人极其讨厌这样不知世事的人的做法,但却对她没有那么大的怨恨——毕竟,任凭万物飞逝,也仿佛只有她那样做,才是理所应当、正确的选择。

  也因此,她似乎才更有无人可以比拟的悲伤。

  文宇兰,警号kpc49,是k城警局中心的一名编制警员。

  文宇兰的表字淳希,取自她那来自书香门第的母亲的名字。而之所以会有这个表字的原因,是因为在她未成年被父亲抛弃、母亲也自杀,没有人愿意接收的情况下,为了签族谱驱逐信条,立一个独立户口——那个只有等到成年才会被赐予的表字,是她突然想起她母亲,所以随手填下的。

  幼年的文宇兰几乎无人不晓:拥有能力卓著的市长父亲,出身名门的博学的才女妈妈,自是骄傲,亮眼,身份不菲。所以很难想象,长大以后的文宇兰却是默默无闻,而且如此普通,甚至怪异。只不过除却警察局里的人知道,她是一个虽然能力不错,但性格矛盾的人,其实好像并没有人真正,或者愿意去了解过她。而她也的确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更是让她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所以这不难解释,为什么文宇兰总是一个人,且行色匆匆。

  文宇兰的生活也很规律,几乎全年无休,但每年会有一个月份消失得毫无影踪,没有规律可言——按照文宇兰自己的说法,当她拼命冲着冲着,突然有些累了,还不准她休息一下找回自己再冲吗?那话端是严肃冷酷,害得一向纪律严谨的k城警局,也不得不为她破例一回。

  而平日里不出意外的话,繁忙的工作日她会住在办公室里,平时才会回到警局分给她的公寓——也就是孔孜雅一个人不敢住、文宇兰“主动”和她换房的后山平房那里--所以从这点上看来,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可商量的……只是你从她的外表上难判断她的心情而已。

  因为她不仅话少、安静,连讲话也硬邦邦的,也似乎没什么乐趣或者娱乐活动,甚至于不出警的话,几乎整天窝在警局里,像是落地生根的大树一样沉默。所以那么多年相处下来,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以往过着怎样的生活,或者为什么是这样的,但人们都私下把她定义为不宜接触过多的范围之内。

  今年的k城警察行业,除却本来就有的几个特殊大案以外,无疑不会像以往那样,那么地波澜不惊。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有个名叫文宇兰的编制警员,在允许自行组织行动队报名期限的最后一刻,驾车冲进k城行政楼轰动全城报名。

  不提当时是真的开车冲进去吓倒一大片人、还被警告的那种鸡飞狗跳,这也意味着在缺席了k城警员分配4年的文宇兰,终于会在今年挑选新警员组成她的行动队。当然对大多数崇拜她的人来说,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以近距离了解文宇兰--这个超乎常规的人的猎奇机会。

  文宇兰的超乎常规之处,不单指她进编制警员的路,而且还因为她的身份复杂难以接触。她是k城三大家族中钟家唯一的外孙女,父亲又是国际上“闻名遐迩”蓝氏家族的大毒枭文疏衍。

  当年的文疏衍身为蓝氏家族的一把手负责毒品的运营,将k城的毒品远销海外。手下又掌控着诸如张家,莫家等地方家族,一度因为睚眦必报和风度翩翩反差而成为众多犯罪小说的必备人物。然而,盛极必衰,蓝氏家族因为太过猖獗的活动引起国际公愤,遭到多国联合绞杀,文疏衍的妻女因反抗被杀之后,他也销声匿迹。

  而后k城的势力重组,脱离蓝氏家族掌控新兴崛起的最有势力的张家和最有实力的莫家争夺k城之主,而钟家这个一直都是伴随k市一起生长的书香门第,在无数的风雨飘摇中存活的世家大族,在这样夹缝下不得不考虑和其中一家联姻。谁知道,化名文云瑞的文疏衍却偷偷换了个身份,犹如突然冲出的一匹黑马,利用他伪善的面孔当上k城的市长,还勾引得钟家小女儿钟淳希背离家族,阻断了钟家和张家、莫家联姻壮大的可能。

  之后几年,文疏衍甚至连钟淳希为他生的幼女文宇兰都设计进他庞大的复仇计划……因为为了阻止后来张家、莫家继续找借口,火拼吞并蓝氏家族余部,文疏衍几次利用文宇兰阻隔张莫两家,直到最后文宇兰不知怎么打了莫家二公子莫星辰,还被逼得向莫星辰下跪……其实以当时文疏衍市长的身份来说,完全大可不必,但文书衍却说什么大道主义,根本不管女儿的死活,反而将张家莫家打压得更加厉害。

  也正因此,文宇兰被张莫两家的孩子欺负得厉害,而钟淳希为了支持文疏衍的工作只好独自带着文宇兰去海边生活。一切都按照文疏衍的设想走--没想到文宇兰的三舅钟纯于看不过,为了挽回妹妹钟淳希,而拼命地想找到证据,证明文疏衍是蓝氏家族的人,然后再把他妹妹带回家。

  本来钟纯于是找到了证据,可以戳穿文疏衍的阴谋诡计的。没料到却还是功亏一篑,被文疏衍提前算计好,烧死在去找钟淳希的船上。可怜钟淳希因为愧疚娘家,在泳池边上自杀,流了一池的血水,到头来却连文疏衍的真名也不知道。

  当真相大白时,人们唏嘘不已,却也为文疏衍的恐怖而感到惶恐。随后文疏衍在事发前逃逸出国,临走前将k城彻底搅了个乱,只剩文宇兰,在钟家签了一份族谱驱逐信条,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避张家、莫家,又或者是避免蓝氏家族的余部骚扰,文宇兰选择了当一名警察。

  刚开始很多人都感到难以理解,但现在想来,那无疑是最聪明的做法--至少,因为警察身份的庇护,她撇清了和蓝氏家族的关系,还真的避免了张家、莫家的追打。

  而文宇兰自母亲死后几年也无人教导,彻底消失几年后,才以警校考生身份横空出世。但可能一个人讨生活太不容易,听说才29岁的年纪,文宇兰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密布着颓废的末世感,内敛又克制,而且她的性格很差劲,让本来一想到她不同寻常的经历,想要宽容一两分的人,也都被她执拗的性格和行为打消心思。

  不过除却她的身份尴尬,和有可能与蓝氏家族牵扯之外。文宇兰这个人既有能力又有实力,从来只会埋头苦干。从为人民服务这个角度来说,她当警察倒绝对是当之无愧之选。

  即使刚开始因为文宇兰的身份特殊,她第一次申报特殊人才进k城警察局的时候,警局讨论过后还是借口,因为身体素质不过关而且专业才能不突出而拒绝了她。

谁知道第二年申请的时候她竟然在申请理由上她写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我无力更改。但是专业能力问题上,因为警员测试的试题太片面化,而且不够全面所以无法展示”--气倒一大堆试卷官,生生地又在应试测题上卡了3年,那年文宇兰才23岁。

而后考取特殊人才四年才进警察局,被认为“图谋不轨”的文宇兰,终于在27岁正式成为编制警员开始屡破沉积大案……呵,其实事实上,是因为当时大多数人因蓝氏家族的毒害,而仇视文宇兰的孤立下,k城警局没有任何人带她,文宇兰就只好自己解封陈年档案,自己找案子一个一个解决,才博得的这些名誉的。

  从一页凌乱无法辨认的字迹分析开始破获大量陈年毒脏;然后反复翻看杀人视频以出血量判定,犯人在烹饪尸体时,被囚禁者是否还活着,而给犯人定罪;再到扫黄大案,解救被拐卖妇女儿童,破获多个窝点……

  她一个人流转各个部门,在她手上的案件,几乎没费什么时间一个人就都解决了,效率简直堪称完美。所以虽然大多数人因为文疏衍的关系,对她展现的无与伦比的探案能力又爱又恨,但基于她没有过错的基础上,人们也就对她是否能摘取更高职位抱观望态度。

  而与她的高调行事能力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她的为人。也许是感受过太多的恶意和因为身份的无奈,加上不得不进警察局寻求身份庇护的原因,她的性格非常冷淡低调。

  从文宇兰进警局的最初几年来,她积攒的怨气和力气可能太多,所以做起事来,将那些本来照常工作的警察就甩下一大截,也凭白地就惹了一大堆厌烦,端的天生的招黑体质。

  在进入k城警局第一年的嘉奖会上,当她获得“破案能手”的获奖,众人正想听听她怎么瞎掰扯。

  没想到她的获奖感言,也只有冷清的一句,“如果你们第一年就招收我,那么以上案件就有可能提早三年侦破”

  没有嘲讽,没有轻视,只是在简单的陈述,但无端地就是让恨得牙齿痒痒。

  第二年--“如果你们第一年就招收我,那么以上案件就可能提前3年侦破”

  第三年,“如果你们第一年就招收我,那么以上案件就可能提3年侦破”

  第四年,k城警察局局长在她发言之前率先声明,“如果我们第一年就招收文宇兰警官,那么以上案件就可能提前3年侦破”

  文宇兰一耸肩,“你说的对,恩,那我不用说了”

  于是,一向光芒万丈的警察局长提到嗓子的一口气就没有下去,再然后,据说那天晚会上,一贯笑盈盈警察局长抽着的嘴角,就一直没摆回来。

  不过,就光从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文宇兰的重诺程度和小心眼。基本上她想做的,也有责任去做的事,她都会付出超常的精力认真去做,不过如果有人挡了她的路,挟怨报复倒是不会,但却会年年、月月、日日,找到机会就会不动声色地提醒着--就像她的获奖感言一样。

不是没有人试图打破她的枷锁,但无论你说什么,近不近远不远地她都听着,却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她看似简单,但心思缜密,但要说她复杂,她为人也很直接了当,公正自律。索性文宇兰进k城警察局4年,除了性格乖张容易、得罪人以外,都是都是规规矩矩的,而且就算得罪人,也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得罪人,也没有任何与蓝氏家族接触的痕迹--所以她要为了失踪的同事组建行动队,等同于她自己要自己从普通刑侦队长,升职为特殊队长的方案,也就被通过了。

只是,事情若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就像她还活着一样,如果这个也可以被她自己真切感受到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容易的。因为一个人会有心,就会有自己的价值观,身旁也会有各种各样与自己毫不相同的人……就像我这么令人讨厌的人,看上去好像最自私,最无拘无束,最是反叛传统的人,本应该是这世间最潇洒恣意的人--可我活的也不过如此。

  即使是四肢健全乞讨的人,看上去也最是软弱没有出息,可那也是要有默默忍受被人唾弃羞辱的决心的--所以,永远别低估任何一个人,因为一个人能活下来,就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文宇兰

昨夜跟着警车回来后的文宇兰本想在外面下车,再打车去自己的公寓的--也好明天再去,只是她在车上迷糊过头了,再要说的时候,已经快到警局了,所以她还是回后山下的宿舍里休息了。

只是早上清醒过来的文宇兰,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脑袋也硬邦邦起来了。想起钟木恋的事,又被之后新队要招新的事压着--哪件事都放不下--前有他人的束缚,后有自己的压力,加上时间不等人,又怎么可以让她这样好好划计后再做打算?

  因为距离警校招生还有一小段时间,文宇兰又打心里隐隐决定,宁可亏欠自己心中的正义感,这次也不能真的把这次的案子一下子查明白了,令钟木恋丢脸。不然钟家那边,背负着三舅的情义,她还真的没有办法交待。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文宇兰是第一次做这样“以权谋私”的事情,虽然也只是想要顶住压力延迟破案。然后再找机会,看是否不必将那被强的名头按到陆曼身上就好,但文宇兰心中始终有些惴惴不安,是以也并还没有决定好。

  文宇兰对待自己的反思,就是每次她很有些可能被一些事情触动而造成的思想波动--那些从来都是她要避免的。因为她怕自己会想太多,而从此一蹶不振——事实上这也曾发生过,所以她找到了一个方法--就是每当她因别人说的话,或者做的事而感觉到内疚或者不安时,她就会找很多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来说服自己去做一些事情来,遗忘那些情感波动。

  所以,文宇兰既然已经意动,决定拖延这个案子,自然也只是先做做样子,怎么也得等到她挑完她的队员后,再来集中处理才为恰当--反正其他人不想趟这趟浑水,这反倒给了文宇兰很大的自主权。所以,基于以上的缘由,文宇兰刻意要装作自己忙得晕头转向的样子,来避免心中的愧疚感吞噬,当然反正忙不忙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就是了。

而文宇兰无意间想到,钟木恋出事的地方--也就是她们插肩而过的娱乐城,还是因为她去查探一则李佛松的消息呢!不知这两者是否有什么联系?所以她想了想,与其回去八层刑侦大厅,看到所有人忙着“洗清”陆曼的清白,让自己内心煎熬,还不如去探探与李佛松当时失踪相关的人的消息呢!反正她本来也就都这样做过的。

而这是文宇兰这个星期来第三次见宋墨扬,也是这一年来的第八次会面,为了一个一年前那个名叫李佛松的义警。

  一年前,就在抓捕宋墨扬这个蓝氏家族贩毒余部的时候,文宇兰的编属义警李佛松,在那次行动中,消失了。因为孔孜雅的失误,导致了并不知道那时情况的文宇兰,也就下令撤退,错过了他的求救,直到回到警局后,才发现她的小跟班义警李佛松就此神秘地失踪了。

  文宇兰刚开始在警局的生活处境不好,愿意跟着她,一直被冷脸也不退缩的人也只有李佛松而已。以文宇兰这种别扭极端的性格--她是挺小心眼的,可当她认同了那个人的时候,她又是极其长情、轻易不会变卦放弃那认同的。正因为李佛松的那份追随让文宇兰心存感激,所以文宇兰即使明知那他生还的希望已经是渺茫,但也从没想过放弃。

  闻名国际的蓝氏家族,是围绕k城运河港而发迹的庞大贩毒家族,海事能力强盛,一直以来以行踪诡秘,心狠手辣著称。虽然二十多年前被多国联合绞杀以后,余部散落世界各地,但其残存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文宇兰自认上次的行动计划已经堪称周密,事后也反复推敲详细调查,除了李佛松冲进去和宋墨扬独处的那短短的3分钟以外,实在无法有任何遗漏,可以让一个活生生警察在公海上销声匿迹--可李佛松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甚至不知道会不会就在哪个地方待着,是死是活地也不知道……

  文宇兰只要一想到,如果李佛松死了,尸骨就沉在那冰冷黑暗的深海里,又或者是活着,却被囚禁在某个地方屈辱地生活,就不禁会打个冷颤,不敢想象--她的心思,老是被自己那些诡异、又很有道理的推测搅地心神不宁。

是以想不透,又放不下的,她只好再一次来到这个偏僻的重刑犯监狱,希望可以从被当场抓获的蓝氏家族余部首领、宋墨扬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即使那可能只是徒劳。

  八、九月夕阳的微光荡漾,阴凉的山坳也难以遮挡住大部分的暑气,当文宇兰艰难爬上山顶的监狱时,即使是凉风也未能抚平她烦躁的心情。尤其是绿树掩映外暖黄的光透进狱所的窗户,照在宋墨扬那低垂的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表情的时候,她的怒气就更加炽热了。

  时钟针摆还差五刻钟就到6点,站立在门外的年轻警卫,已经第13次偷偷朝房间里面静坐如老僧入定的两人瞄了好几眼。

  也许是正在感叹想要提前下班的美梦破碎吧,所以当他无意中抬头和文宇兰对视在一侧的反光镜时,文宇兰非常恶劣地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

  年轻警卫吓了一跳立刻背过身去,反应过来后又旋即转过身敬礼,一边结结巴巴地致歉,一边偷偷地看她。

  文宇兰本来也只是玩心一起,看他这么一副如临大敌模样,顿感无聊,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又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而那个年轻警卫却好像不相信文宇兰会如此轻易地原谅他的失职,仍惶恐站在原地不敢离开。

  文宇兰见此不由地皱眉,紧了紧下颌,很是为他的不信任而感到不满,却也没想解释什么,只是不耐烦看他。

“这么点小事她不会生气的”,没想到一直安安静静的宋墨扬,自从文宇兰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文宇兰看着一直低着头沉默的宋墨扬突然换了个姿势坐正身体,朝门外挑了挑好看的眉眼,向那个年轻警卫慵懒的笑了笑后,然后极富兴致地看向自己。

“你说我说的对吧?”

  文宇兰也不说话,目光只是冷眼看着桌上那杯原封未动的茶水--事实上几乎该讲的以前都讲过了,她来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宋墨扬一直以来就始终都没松口,吊着她胃口似的戏弄她,所以文宇兰其实一点不想开口应他。

  文宇兰的性格深沉内敛,成年以后本就寡言少语,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懒得解释。但因为宋墨扬灼灼的目光,和她长时间的沉默而造成的尴尬,迫使她不得微微侧头向门外的那个警卫,幅度明显地点头以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是,我真的没有生气”

  明显看到那警卫身体一僵,文宇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又了然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而后宋墨扬却直拍桌子,哈哈大笑,“你可真是,你确定你这么说,不是为了让他更害怕吗?”

  文宇兰听懂了宋墨扬的嘲笑,微微敛起眼眸,面无表情的抬头道。

“我说没生气的话就是没生气,我从不想说谎话,也不说漂亮话,大概只有你这种多疑的人才会这样想”,文宇兰也看不惯他了,所以暗讽回去。

“而且,虽然这么说很伤人,但我想说的是,其实无论是你还是他,我根本都没想理会。我只想知道李佛松在哪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连坐和你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爬到这么一座莫名其妙的山上来……所以请不要这么毫无根据地指责我的为人,我也没心情和你耗”,文宇兰的声音里难得地带着一丝戾气。

  目光瞥到年轻警卫早已经目瞪口呆,文宇兰在心里嗤笑一声,不由地吸了一下鼻子,面上的神情却还是恢复了淡淡,看着宋墨扬。

  只是看他进监狱那么久后还一直明媚的笑容,想到李佛松至今还下落不明,心里不由地一刺,本就不好的心情看这所有的一切也就更不顺眼起来了。

  宋墨扬却又是沉默,文宇兰本来心想哪怕开口说话,她也能有个打算,好继续下一步。只是宋墨扬一如既往地沉默,她又不喜欢说话,虽然曾经试图想要和他深入交流套出话来,但那意味着自己也必须交付一定的秘密才能达到,而且甚至有很大程度上是得不到的,所以她也歇了心思,没想周旋。

  半晌无话,大约是觉得留下来的结果,应该也还是和前两次一样毫无结果,所以看到窗外的天色渐黑,想起山路的陡峭和呼啸的山风,文宇兰决定比以往提前一小时离开,好赶在天黑前下山。

  宋墨扬却好像是看透了文宇兰的心思,目光闪了闪,在文宇兰动身的前一刻,突然懒洋洋笑问道,“看你很疲惫的样子,没休息好?”

  文宇兰闻言一愣,嘴唇抿了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回头看他。

“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感谢关心。但是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听你问这种问题的”

  这一年来,文宇兰也看淡了一点,没有刚开始那样想要狠狠磨搓他的心情,而且她性格本就复杂沉闷,做不出什么实际的伤害举动,所以算起来也还是能够和他和平对话的。

  宋墨扬嘴角一扬,眼眸里露出点点笑意,像是盛满夕阳的光辉那般灿烂。

  他难得表露出一副亲近意味的模样,笑眼弯弯地看着文宇兰努嘴道,“别这样嘛,好歹你手上还有我留下的印迹,也算有缘,关心关心你怎么了?”

  文宇兰突然有点想笑,但还是克制住了,看着自己的手在桌子下慢慢握起拳头,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说的印迹就是你砍我的这条伤疤的话,那我们可真是有缘了”

  宋墨扬满面笑容一愣,也不知道尴尬地眼睛溜溜一转,突兀地就转了话题,“咳,你还想问我那件事情啊,难道你拿到了可以搜查那件事的权限?”

  这点事情倒是稍稍引起了文宇兰的兴趣,不管对话能不能突破,至少值得一试吧!

  于是她开始摆出认真的姿态,“是,我已经有权限调查了,所以你应该可以考虑告诉我,那天你和李佛松在船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是在允许自行组织行动侦查队的最后一刻,半夜开车冲进行政楼吓坏一群人的报名吧!”,宋墨扬轻笑着却闭口不谈文宇兰所说那件事。

  文宇兰听言目光一凛,似乎拒绝这种跟案件毫无意义的谈话,沉默着没有回话。

  文宇兰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为人处世总是这样情绪化,比如她觉得不能达到目的的谈话,或者没有按照她的想法走的接触,都是不必要的。

  文宇兰仿佛是想用无言来揭示他的愚蠢一般,自顾自地坐着,一言不发。

  宋墨扬眯了眯眼睛,眼眸里闪过一缕精光,只是被锁住的双手突然撑在桌上靠近她,带着一丝怒气轻蔑。

“你以为你还是孩子,不想回答的话就可以不回答呢,还是你有多厉害你想做的就都可以达到,你到底凭什么这么骄傲?哼,你真的以为那群人愿意给你机会吗?被当骡子使都不知道……你现在能够得到的所谓公平认可,是因为你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犯过错,一旦你有所失误,光是流言就会把你撕碎!而且……”

  宋墨扬说着说着又躺回了椅子上。

“听说,k城自行组织行动队需要完成十个海事特殊案件才能完备,好像你怕水呢,你还做的到吗?一个怕水的警察还敢申请当组长……”

  宋墨扬连珠炮一串话能把人砸晕,语调轻浮又惹人讨厌。

  而文宇兰却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怎么样都不用你关心……”,并在他一靠近时就已经不动声色地靠后,垂眸看着放在腿上有条长疤的手,淡淡地说。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告诉我那天你和李佛松在船舱里发生的事就可以。但是绝对,不要再跟我说你晕倒了之类的话了,因为那些话如果我能相信的话,那么我已经不配穿身上的这套警服”

  宋墨扬听她如此说的如此决绝,只好耸了耸肩,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只是那带着一股你奈我何的狡黠笑容,让人不由地恨得痒痒。

  文宇兰心里一沉,虽然也知道打动宋墨扬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还是难免挫败不已。

  她起身正了正衣摆拔腿要走,但想了想,还是默默放下一颗刚刚上山时候摘的柚橘,向他微微点头“我走了”

  宋墨扬目光悠悠地看着那颗带着三片叶子的柚橘,轻轻抓过捧在手上,心里却不由地想到,肯定是文宇兰看它样子讨巧,但现在又觉得麻烦了才放下的,虽然是无心给他的,但莫名地让人想要误会呢!

  明明很恨他,都不想和他说话,但却还是跟他打了招呼,这怪异的心理还真是!宋墨扬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为她这种很不经意的艺术家般的浪漫情怀,而感到一丝欢喜。

“喂,下次来的时候几本书给我看好不好?”,宋墨扬敛住天生微扬的唇角,看着出了门已经将要离去的文宇兰,喊住了她,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没有可以带给你看的书”,文宇兰却否认的干干净净,低低地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而且你不觉得你这样问我很失礼吗?请你记住你的身份,我不是个喜欢和抓走我手下的人相谈甚欢”。

“切,你明明就不想带……”宋墨扬小声嘟嘟囔囔,文宇兰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找他?”,宋墨扬改口大声说,“他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别和我说什么内心的正义和善良,我相信那些情感不足以支撑你到现在为止的努力--而且,一个同事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说不定他早就背叛你,或者背叛警局了呢?”,说到最后,他又笑的邪魅。

  宋墨扬的最后一句话,成功的让文宇兰的的脑袋突的一下疼了起来:是呀,如果他活下来了,怎么没找回来,如果他背叛了,或者活着被胁迫犯罪了,那又该怎么办?

  宋墨扬随口这么一说,文宇兰竟然真的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过了那么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

“那我更要找到他……不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不带目的对我笑的人”,文宇兰说着,似乎想起那笑,禁不住地低头唇角一勾,也淡淡的笑了,“而且因为他一个优秀的人,我很欣赏他,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会让他改过”,话到最后,却又是拳拳关心,文宇兰说的很是认真。

  宋墨扬听后却笑的异常灿烂,“你这说的,搞得你说了他就会听你的一样,还有,难道我的笑不是笑吗?从你进门前我就已经笑了不下很多遍了吧!”

“不。你的笑只是你的伪装而已,而且你笑的时候,明明心里想的是别的事情,我分辨得出来”

  文宇兰习惯省话,有时候明明一句话的事也不爱解释,第一个“不”却是回答了两个问题。

  陌生的人很难体会这种说话方式,不过幸亏宋墨扬也很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宋墨扬没有应,文宇兰更觉得没有待下去的必要,正待要走时,不期然身后突然传来细微失落的声音。

“那你这星期去中心挑选新队员吗?” 宋墨扬一问完,文宇兰的心里立刻升起一份警觉。因为以前就发生过宋墨扬套过他对手在船上的一句话,而炸了整条船的事,对此文宇兰不能不谨慎。

  她回头紧盯着他的眼,他却是很认真地笑了,轻扬地语调像羽毛一般拂过。

“没什么,我只是想在见不到你的日子里,可以能够想象你在哪里,做什么事情而已……而且,你一个那么有计划的人,要不是这次突然有了那么多天空档,也不会特意来找我消遣吧?”

  宋墨扬自嘲地一笑,“到时候步入正轨你一忙起来,我就见不到你了吧?”,短短几句话就用了两个问号,对于宋墨扬这等独断自信的人也是难得。

  文宇兰静静地看着宋墨扬那张白皙文雅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奇异的熟悉和柔软的感觉。听他说的这么委屈,又可怜兮兮,有一瞬间她想信以为真他的纯真想法。不过想到他残忍暴戾的真实性格,文宇兰还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好。

  跨出门的前一秒,一向不善言辞的文宇兰顿了顿,想想还是说了一句“我只会再来一次--所以想好你到底要说什么”之后,才转身,徒留一室寂静。

事实上,文宇兰因为宋墨扬这人的恶劣,早已经打算好了绝不再来的,留下那句空白支票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像她这种重诺、又有时候心肠软的人,本来还打算守约的,只不过不巧的是,文宇兰正好看到宋墨扬侧头一笑映在铁门上的得逞狷狂,总让她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所以即使知道宋墨扬藏着些什么,文宇兰已经对他不抱希望了--她是容易心软的人,但心狠起来也真的没人能懂,更别说给他留下那种空头支票,违约了她也是一点都不会愧疚的。

可惜按照所有人对她正直守信的了解,应该会认为她就算历尽千辛万苦,也还会再来一次的,如果没有出现的话,反倒是她有真的没有办法来的原因所致--这也算是她一贯形象给她带来的好处吧!倒是在此刻能成全她最大的阴暗报复心理。

  警卫门在文宇兰离开的时候就被关上了,那个年轻警卫却急急交接换班,紧跟着她下到楼梯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文宇兰见状不由地停下问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只是她的心情不太好,那个请问倒有些逼问的样子。

  那个年轻警卫却只犹豫着讷讷不肯开口,文宇兰就不耐烦地皱眉了,只是却并没有过多苛责,仍是轻慢地问。

“怎么,是我来这里影响到你的工作,还是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年轻警卫连连摇摇头,一会儿才略微不好意思地无措开口。

“其实我会一直看您是因为……我听说您过几天将会在警员中心挑选队员,我特别想进入您的行动组向您学习,恩,所以我想问您,您看我合不合适……”

  文宇兰听到开头就皱起眉头,但却一闪而逝,她面上神色淡淡,过了一会儿却蓦然开口打断。

“对不起,我不知道”,文宇兰说完了就侧身想要离开。

  年轻警卫木在原地,却不小心被她刮到差点摔下阶梯,文宇兰反应迅速地立即单手扣住他的手腕上的袖口,一手抓着扶手,从栏杆借力把他拉了回来。

“别给我犯傻!”文宇兰有些气急败坏,以为他是故意如此,更觉得他这种看上去不错,但却想走后门、表里不一的人很是不满,临走前的最后一瞥意味深长。

  而那个年轻警卫楞楞的,却依稀只记得文宇兰冰凉的半只小拇指搭在他的皮肤上的细腻的感觉。

  他隐约察觉到她误会了什么似的在生气,而且对他好像失望不已,但等到他回过神想解释的时候,文宇兰早已经消失在转角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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